早上5点半,出村沿小路上山。薄薄的水泥路不到100米,再往上就是土路。
天刚微微亮。加上山体、树木的遮挡,转弯拐到西侧的这条路更加幽暗。
沿路有一些篮球大的土坑,我想可能是有人刨了小树根?
再往上,路渐不显,需要拨开荒草才能走路。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山顶。
忽然,一阵嚎叫响起。约50米远的山上树木晃动,看到三四只白色的半大猪蹿出,奔突。
我停下脚步,不确定是散养的家猪还是野猪。拿出手机准备录像,但光线太暗,画面很不清晰。而且人停下之后,猪也停下不动,像是一场刚刚开始的遭遇战。
野猪一般不都是黑色的吗?再说,这个时代还有野猪存在吗?怕是早被捕猎干净了吧。
但我不敢冒险继续上山,于是转身快速下山。沿路有阵阵鸟叫,很清脆。但有一种声音夹杂其中,很尖锐,仔细看,原来是几只灰色的松鼠蹲在褐色的山石上叫。
回到山民的院子里,问山上遇到的猪的事。
“山上的是野猪,应该是土黄的,不是白色的。一般没什么危险:小野猪怕人,大野猪哼哼,人跟着哼哼几下,它就走开了。捕杀?不可能的,要坐牢的。野猪受保护。山上不让种田,山顶的路也都长死了,变成野路了。”
既然没有危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带孩子们爬山锻炼。
光线清晰,可见山路上的野猪脚印,离水泥路很近。不过,一直走到先前野猪出没的地方,也没再遇到野猪。只是看到一簇簇的许多野蒜。
带孩子们满载而归。下山至半路,见一山民带着两只黄狗下山,攀谈了一会儿。
“除了野蒜,路边的这种野菜掐尖也可以吃。你们随便采,不是人为种的,没人管。你看到野猪了?野猪晚上才下山,天亮就回山里了。现在山上的野猪很多,经常跑到村里祸害门口的菜地、庄稼。所以现在没人种庄稼了。我年轻的时候逮着过野猪,两百来斤,用钢丝绳捆住抬回去的。肉很好吃,像牛肉。这片山我都爬过。从这条路上不去山,得从那一条路。走过去就是百花山了。多长时间?得走几天。以前去山那边用马驮煤,都是走着去。现在山上有野猪,有狼,也可能有豹。路都被野草长没了,不好走了。进深山得带着狗,不安全。
现在路好了,家家有车。村里房子盖得好了,但人少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以前房子破,但人多,热闹。我在门头沟那边开了个米线馆,刚复工没几天,现在又不能堂食,就回来住几天。我还是喜欢村里,空气好,安静。
政府给钱,花不完。该修的路、水管,都修完了,钱花不完。山核桃——那不是椿树,这些粗树都是核桃树、野杏儿、梨——那不是槐花,是梨花,结果都没人摘,熟了,落下,烂在地里,没人捡。
你们如果喜欢山里,可以过来租个院子。许多院子都是空的,没人住。”
……
又带着孩子们“掐尖儿”,满载而归。
“核桃、杏儿熟了可以自由落下腐烂
直通山顶的路径已被野草封锁。
山上有了野猪,水里有了鱼儿
野菜采摘一下就够吃了。
自然是人类的母亲
她给予的总是比索取的要多。”
当山野回归山野,文明更加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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