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中占地近2亩常年翠绿的榕树林,这是我对这所学校最深的印象,从榕树下走过,需要随时防备着有没有不明物体从空中飞来,毕竟风太大给人带来很多意外之喜也说不定,不过我这个体格被风吹走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每天从树下经过的学生比比皆是,他们时是你追我赶,时是低头耳语,偶从旁边宿舍传来杀猪般的惨叫,不过有个人总给人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我的同学:他瘦弱的套着一身黑色外套,偶露出胸前那抹米白衬衣,右手端着饭盒左手紧抓着大腿上的宽松的西装裤,双脚一轻一重左右摇晃着前行,他从外表看是个安静的人,但是实际是个充满幽默细胞的人,安静只不过是那会儿没有听众罢了,幽默爱笑的人总有能力把阴天过成晴天,即便在紧张的备考期,在教室的角落里不时传来他和那些个向他请教学题同学的笑声,谱写着予人友好融洽的乐章。
然即便是晴天也有因为被树叶遮挡而照射不到的地方,那天他刚来到树林边,在食堂门口排队的同学瞟了一眼对旁边的另一位同学说了一句:“成绩好又如何!还不是个残废”!我顿时收住迈向宿舍方向的脚步,下意识的侧头望了他一眼,那刻只愿他什么都没听见才是好。
别人身体不如你,你拥着强壮的躯体却只能顶着白痴的脑袋,至少聪明人都不会说出这么无理的话!
也许他曾没了自信!失去了活力!但是当他重新选择迈入学校的那刻起,他必定是希望我们能够似常人待之,并逐步释出被自己掩藏的自信,给周边的你我以友善的笑容,不求能成为最好的朋友,但却有缘成为同一届迈出校门的学生,我查问不到那年高考你得了几分,那场考试他最终还是没能参加。

高考完后,将近3个月的假期,让我有机会成为我们家的代表去参加村会,在会议室门口空地上站着男女老少,村支书在跟一个大叔说着残疾人证办理的事情,在自由时间里,他们有聊着现下的收获,有聊着下一步的作物安排,在张张留着岁月痕迹的面孔上我看到大家对未来充满期许。然一句:切!那个不像别人的人,一个瞎子!让人看都看不下去!顿时将我的思绪打断。我注视着那人,许久不曾移开,或许觉察到了,他昂了一下头撇了我一眼,他身边不时传来:这样说,不可以吧?
我只知道他家因不满足贫困户的扶持补助标准,于是名额上没有他们家;我记得我叔说他的两个孩子都上着大学,但是没有跟亲戚借过一分钱,也没有去申请拿过一分贷款;我看到他们家的人没有衣着邋遢的;2020年村里残疾人证持有者名单依然没有他的名字-成年的他一次意外失了一只眼。
小米辣地沟里,一双布满老茧从手背至手臂褶皱得犹如松树幼苗皮,弯着背脊在地里仔细翻看庄家的病虫害情况,他在努力做着一位合格的父亲,一位妻子的老公。
上天给了我一双眼,我用它去寻找光明,下半句该是:我用双眼贪恋地观看着我所能看到的一切,我用心眼来辨别出它们的文明与丑陋,再经我手将文明的种子播入土里。
不求这土地有多肥沃,只求有容那抔黄土的天地,作为合格的农人,我必定一路照看直至其扎根于这片土地。
今天下午16时左右,两个男孩上车刷了卡之后依次坐在了空位上,一个安静严肃,一个从一坐下来就四处寻看着什么,之后扭着身子一扶着车窗,一手不停指着车外一路风景,又扭头对身后坐着的男孩比划着什么,兴奋不已,沟通终了双双面浮笑颜
世界之大,有人看到生命尽头,依然无法将一切尽揽眼底,世界之小,每次都让我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让我避出你的视线都那么不易,唯请你闭上一眼,让我淡出你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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