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特的故乡,独特的味道,独特的思念。
或者,每个人,也都有一个找不回的故乡。
记忆中,故乡的七月,先是花生的成熟,再是稻谷的金黄,以及其它的零星作物。
走进七月,乡亲们便走进了一个繁忙而幸福的季节。
有些趋势,无法改变。
更多的年轻人走出了乡村,在外面的城市开拓自己的人生。但那时,故乡的田地却没有荒疏,留守的乡亲用自己的锄头,掘开了大地更大的丰收。
这个收获的季节,哪一家种的农作物多了,收成时忙不过来,乡亲们只要自己有空,便会倾力相助。
水稻收成之日,太阳还没出来之时,地里已是汗如雨落。
老人家也没闲着,在家里煮上一大锅“咸粥”(故乡一种用肉和葱煮的粥),以示对前来帮忙的乡人一点答谢。
太阳一出,小孩子们也各自忙开了。
他们赤着脚,戴着草帽,一脸的兴奋。捎着一路笑声,抬水端粥的队伍便开始向地里进发。到了目的地之后,招呼好大人们吃粥,自己便下到田里,拾起一粒粒遗落的金黄。
大人们放下手中的农忙,坐在田埂上,享受主人家的热情。
偶一抬头,凉风也就及时而来,和着乡村独有的泥土气息。
早饭过后,稻谷已收。
这时,放了暑假的学校操场、村寨门口的空地,都是最好的晒谷场。
妇女和小孩子手执扫帚而至,很快,一块块干净而平整的空地便虚位以待。男人将收割的作物挑来,在这些空地上晒干,以便存储。
那时,有的人家,还得靠这些稻谷过上一年,所以晒谷这一工作,自然也不能轻视。
国历的七月,往往正值农历的六月。
俗话说“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是的,这个繁忙的季节,并非只是收割采摘的繁重。别看乡亲们把谷物一晒,坐在树下闲聊那起劲的样子,天边黑云一起,便是两个样子了。
像哨兵一般驻防在晒谷场的小孩子,总能机敏地觉察到“情况异常”,于是满村子传呼:“下雨啦,下雨啦。快出来啊!”
大人们闻声出动,奔赴晒谷场,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家晾晒的谷物聚成一堆,覆上帆布,以免遭受雨水的冲击。更有的甚至将谷物全部装进贮物袋。
有时,这种“抢救”的方式,倒是灵验。看着大雨挥洒而下,早有准备的乡亲们看着收好的作物,纷纷露出笑脸。
有时则是白忙活一场,因为虽是黑云压寨而来,却一粒雨也没落下,只博得乡亲们一顿欢喜。
而有时则是连接折磨了。
雨来了,但不大,刚护好了谷物,便天晴空朗了。于是,乡亲们再抖出谷物,吸收阳光时,雨又来了。
你一收谷,它又停了,你一晒谷,它又来了。连续几回的折腾,只让你有气没气,只有傻笑的份。
谁叫这就是故乡的七月……
打开故乡曾经七月的窗口,你会看见,一地的笑脸,繁忙而幸福。
故乡的七月,守住了岁月静好,却守不住一片农田的记忆。
如今,稻田变成了广场,牛蹄路成了绿道,农具成了展示。七月,那曾经繁忙的影像,粘贴在了昨天。
七月,我回了故乡好几次,看荷、串巷、发呆,却找不回故乡、故土、故人的感觉。
回得去的故乡,回不去的乡愁。
或许,是我把故乡丢了。就丢在了,那个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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