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扣上的小狗》
地铁站的风总带着凉意,你弯腰捡我掉落的公交卡时,钥匙串上的小狗挂件蹭到我手背,绒毛软得像春天的柳絮。
“这个小狗,和我家楼下那只很像。”你把卡递过来,指尖沾着点雨水,“总在花坛边晒太阳,肚皮翻得老高。”
我捏着钥匙扣点头,没说其实这是上周在那家你常去的便利店买的——当时你蹲在货架前挑酸奶,玻璃门映出你低头的样子,而收银台旁的挂件盒里,这只棕白相间的小狗正歪着头,和你笑起来的弧度重合。
后来我们常在站台遇见。你总背着黑色帆布包,拉链上挂着片银杏叶,说是“去年秋天捡的,忘了摘”。我数着你包上的磨损痕迹,从三个变成五个时,终于敢在你说“今天好冷”时,把刚买的热奶茶往你手里塞:“买多了,你帮我喝半杯。”
小狗挂件在钥匙串上晃悠,像在替我点头。你接奶茶的手顿了顿,银杏叶在帆布包上轻轻颤,“谢啦”两个字被风揉得很软。
直到某天,你说“要搬去别的区了”,站台的广播刚好报站,声音盖过你后半句。我盯着你包上的银杏叶,突然发现它边缘卷了边,像被反复摸过很多次。
“这个给你。”你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心——是片压平的枫叶,红得像没褪尽的晚霞,“比银杏叶好看点。”
钥匙扣上的小狗蹭过枫叶,我想说“其实我知道你家楼下那只狗的名字”,想说“便利店的挂件我买了两个”,但列车进站的鸣笛声太响,所有话都被吞进喉咙。
你转身时,帆布包上的银杏叶最后晃了晃。我握紧手心的枫叶,突然发现它背面用铅笔写着很小的字,像怕被人看见似的:“每周三下午,花坛边的狗会等零食。”
后来我总在周三绕去你说的小区,带着狗粮蹲在花坛边。那只棕白相间的狗果然摇着尾巴跑来,肚皮贴在地上的样子,和钥匙扣上的小狗一模一样。
风过时,枫叶在口袋里沙沙响。我摸着钥匙串上的小狗,突然明白有些心动就像这样——没说出口的话都成了伏笔,散落在日子的褶皱里,轻轻一碰,就漫出比晚霞还软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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