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小时候被孤立(可能因为我不怎么喜欢说话),后来长大些或多或少还遭受过一些校园暴力,所以就更喜欢一个人了。已经很习惯很自然的去做那些在其他人看来就是不合群的事了,一个人上学放学,一个上课下课,一个吃饭,一个人逃避着一切难以面对的未知。
于是便有了很多和自己交流的时间,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为了面对来来往往热闹的尘世,我经常小声背着新学的古文。好像我动动嘴说点儿话就能和周围的热闹更贴近一点,不至于那么格格不入。
小时候爷爷给我了一块表,后来我从小学一直戴到大学,中间表带断了无数次,也耗尽了数不清的电池。我有点儿离不开它,因为每当我手足无措和旁人进行必要的社交时,帮我缓解沉默的尴尬的就是它,我会一次又一次地盯着它看,假装在看时间,让自己少一些不适。所以说它总能给我安全感,给我这样的社恐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借口以短暂的逃离。
那段一个人骑自行车上下学的日子在记忆的小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我通常会起个大早,然后摸着黑去上学。其实内心里有十分的害怕,但是绕过那些窄窄长长的小巷口,抬头看到天上的月亮的时候,心里的十分害怕也就削弱成了五分。每每到这时候我就已经骑上了公路,有两排太阳能路灯照着,漆黑的道路总算还是能走下去。
但是周遭特别安静,不是没有声音的那种安静,因为也会有一两个结伴同行的同学在路上聊着天,但我还是觉着安静,那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静谧。
于是我在心里默背最近学过的古文,有时候也会兴起考一考自己,比如说出十句带有“月”字的诗,或者其他近来读到的好诗句。我就这样有了大把大把背书的时光。
感觉那时候年少轻狂,月下背几首诗几篇文章就以为和作者有了神交。
“在月亮看来我们的一生何其短暂啊,东坡先生的这一句‘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甚得此意,感觉东坡先生是真真豁达。”
于是每每心中烦闷难解时,我就看一看月亮,读一读东坡先生的文章,跟自己说这一生在月亮看来也只是一瞬,又何必太执着于当下的悲伤中难以自拔?这样做何其可笑!
然后就渐渐得到开解,告诉自己也朋友不一定粘在一起,形影不离。因为总感觉那样的友情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用来形容友情也是很有道理的。是啊,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心中难受的时候还喜欢写一个小故事,一个属于自己的没头没尾的小故事,写的时候感觉很畅快,于是也就不管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写成什么样子。那时候的文字和现在比起来太过稚嫩,但那总是那段日子里留下的东西,好也好,坏也好,是时间的脚印,于是我总把它们都留着,舍不得扔。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也能聊慰以后的道路。写文这个习惯倒是保留了下来,我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样的时候,它都会是我最忠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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