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

8、

      把小老板送到了家，张华跟他要电话，小老板说他叫杜实信，从兜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名片递给了张华。

      张华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写着“家具、器物、文玩杂项”等字，“杜实信”三个字很大，黑色字体，显眼。

      张华跟杜实信一招手，掉头走了。

      路上，张华又看了眼手刹旁边的名片，小伙子应该是个实诚人。他爷爷说的那句：这辈子能当个爸就不错了……张华跟自己笑笑，人生不易，能走到为人夫为人父这一段真就不错了。

      张华的家，依然没有什么大的响动，老婆房间的门关着，大概人在里面。

      张华进了厨房，才觉得肚子饿了，跑了一天，中午都没吃。杜实信也没提吃饭的事，大概这会儿也饿的不行。

      冰箱里除了几盒茶叶，就剩下两个生鸡蛋。

      张华找到两包方便面，烧了锅水。

      在伞厂的时候，张华经常外出，一些红菇、银耳、笋干、腊肉都是他带回来的，厨房里还总显得有吃的，没在伞厂里干了，日子冷清了很多。

      躺在床上，张华枕着手臂，还想着怎么像张发顺一样打开局面？今天认识的杜实信不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正好，张发顺的电话打来了，张华一翻身，拿着手机下了床。

      “哎，我这段时间忙，没顾得跟你通电话，你怎么样？”

      听到这个声音，张华觉得那么亲切！

      在张华的记忆里，他的父母家，和他现在的自己家里，没有过可以用“亲切”来形容的时候，都是一副冷漠、厌恶、没好气的样子对待彼此。在新疆，张发顺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心里一直等着张发顺给他打电话，不谈生意，说说话，也能让他舒服。

      “我回来到处逛了逛，咱这地方没有像样的古董店，所以很羡慕你能收到那么多好东西。”

      “玩儿古董不能急，你千万别瞎买，弄不好就被骗。”

      “我后悔应该在你那里再多呆一阵子的，跟你再多学学，反正我现在还没什么事干。”

      “不急不急，我看你也是真喜欢。”

      “我真喜欢，你想想，每件古董身上都带着故事，都带着温度，钻进去，很有意思的。”

      “古董就是这样，比我们经历丰富，一朝一代，一家一户都经历过了，越是好东西，越是得善待，才能流传下来，好东西会自己找到喜欢他的主人的。”

      就这样聊了半天，张华想问在这个方面张发顺能不能帮帮他，可都开不了口，一个在新疆一个在南方的，也真不好帮。

      “我有个朋友叫周仁理，是咱同乡，明天从新疆回去，我让他给你带了点儿新疆的大枣。他也爱好古董，到时候你还可以跟他聊聊。”

      张华连说好好好，哎呀这个张发顺太贴心了，真是够兄弟，一股热气窜上张华的嗓子眼儿，他一拍大腿，自己真是太幸运！

      张华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漆黑，家家户户星星点点的灯火，此刻都像是羡慕张华的眼睛，张华又一拉窗帘，屋子里一片静谧，张华的心砰砰跳动。

      一夜，张华都在想，他将下决心当个大收藏家，有很多人会佩服他，他又能整天看着那些他喜欢的宝贝，有他们陪伴着他，他不会再觉得日子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