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火车上有硬座以外的坐席
初次涉世,刚满18岁,过了年的第四天,大包小包跟着同村的叔叔阿姨一起长途跋涉去往千里之外的世界打拼。
第一次见识到春运的人满为患,是多么的兴奋,看所有的一切都是笑的,我们挤在拥挤的火车车厢里,哭声、笑声、打牌声、唠嗑声、、我们一行7个人,4个大人,3个小孩。(我也是小孩)。只有两个座位,其它都是无座。
叔叔们自觉的把座位让出来给阿姨坐,自己坐到了行李那个白色油漆桶上,那种带盖的油漆桶。
我们几个小孩像脱了缰的野马,四处推搡,在人满为患的车厢挤来挤去,好奇的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
有西装革履的年亲人,拿着笔记本在桌子上打些什么,有小情侣依偎在一起,有布满岁月痕迹的老人,痴痴的望向窗外发呆,有婴儿正在哇哇大哭,也有无座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坐在行李上堵着通行大道。
如果你感觉生活太累,那就去火车的硬座,真的能见到百味人生。
20多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磨尽了所有的兴奋,一个个都像打了霜的茄子,连坐都是奢侈,两位阿姨把座位让给我们三个小孩,我们挤在一起刚刚好,很快的叠罗汉似的睡着了。中间醒了无初次,为睡的安稳,所幸起来直接倒在过道上呼呼大睡,拿张报纸遮住脸。我不是第一个,过道上早以趟满各种人,在这深夜里,呼噜声、磨牙声、响天震地。
“啤酒、香烟、饮料、瓜子、泡面、来,脚让一下、来前面的乘客起来一下。”即使人满为患还是阻止不了小推车的前行。无初次的站起来让行,无数次的躺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善罢甘休。
说不出的痛苦,又冷又脏又吵,车厢里、泡面味、麻辣味、臭脚味、尿味、真是无奇不有,什么味都有。
这样的生活我过了整整5年,每次临近过年和同乡们一起回南,过完年一起去北。说不出的辛酸。
直到有一天,没有买到硬座,实在不想站了。抱着大胆的心态点开了硬卧,一看价格只比硬座多了一倍毫不犹豫就买了硬卧。
从此我再没买过硬座了,太受罪了。阿姨他们并非不知道卧铺只比硬座贵一倍,他们是会生活。
火车上的吃的难吃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我一直遵守着规矩,上火车前,总是会先买几桶方便面,和零食,火车上的东西难吃,是吃不得的。
有一次赶火车太匆忙,什么干粮都没买,到饭点饿的不行,小推车陆陆续续的推了过来:“盒饭,香喷喷的盒饭、鸡腿、红烧肉、大猪蹄。荷包蛋”再次不得不称赞这种营销方式,光喊盒饭是没有食欲的,喊到大鸡腿我可招架不住。
:“鸡腿饭多少钱?”我喊住叫卖员”
“全都二十”
“给我一份”
一份精致透明盖子的盒饭放在了我眼前,还有一碗热呼呼的汤。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拆开了盒饭,香味还是扑鼻袭来。
上面一个荷包蛋,还有下饭辣椒、雪菜、一个沙县小吃里面同款鸡腿,带着极为痛苦的思想准备吃那盒饭,吃下去的那一刻又是另一种心情。味道还好啊,比我常吃的快餐味道好多了。有蛋,有肉,还有汤喝。人间美味不过如此,说火车上饭难吃的,是没有吃过更难吃的东西。
不过我知道,在我们穷人来说,这句话的背后就是太穷,还是吃3.5一桶的方便面合算,所以每个人都在想吃饭的时候,都会安慰自己,那饭难吃。
出租屋的一切
那是一间屋子,只够放下6张床。每张床都挂着顶自制蚊帐,不通光的那种,在外面看不到里面。
每一张床住着一家人,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一家四口。而我是过渡的,这是同乡阿姨们的住处。
下火车后他们带我去了北方的澡堂,第一次去澡堂的我兴奋的不得了,完全忘记了火车上的煎熬,多温暖的水啊,多温暖的澡堂啊,只要5块钱,无尽的热水随我挥霍,这是在南方看不到的。
洗了个热水澡,吃了阿姨煮的鸡蛋面。和弟弟们趟在那挂着蚊帐的床上睡了一天一夜。幸福快乐就是这样简单。
不快乐的是厕所太远了。
要走到大院外,过一个马路哪里有个公共厕所,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有人在排队。
这大院里住的全是我们这样的人,在这斑驳陆离的大城市里,既然还有如此靓丽的景色,仿佛落后了40年的贫民,我无法想象的是这个世纪还有这种群居住法。
是因为没钱吗?
不是。
那个和我一个村的阿姨,有两个儿子,在老家盖有两座大别墅,大院围起来,跟这群居的大院差不多。
大儿子不在身边,小儿子和他们一起群居生活,内裤穿的坏了几个洞还在穿。
几户人搭伙省房租,窝居在这狭小的空间,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烧饭在门口,用的是以前的蜂煤。时常预热着一锅水。有六个不同颜色的便桶整齐的摆在房间的角落里。
说不出来的辛酸,也识我不能理解的。
住了几天我开始下到自己的市场跑业务,我租了个有厕所的单间,阿姨他们曾今无数次的讲我不懂事,为什么不懂事?第一,我一天会花20块来吃饭。第二,我租的房子比他们贵几倍。第三,我从此不再买硬座。
这是我不能理解的细水长流,妈妈说阿姨他们老家的两座大别墅就是这样省出来的,在老家有多风光,在外面就有多节省。
像我这种,只顾眼前舒服的人,我过不了那种细水长流的生活,所以每次回老家都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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