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作者: 奶黄猫 | 来源:发表于2020-05-06 22:03 被阅读0次

『本文纯属虚构』

今天是我的生日。

傍晚妈妈把我从幼儿园接出来时,笑着对我说,她和爷爷奶奶给我买了双份的生日蛋糕,是我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和水果蛋糕。她还请了小区里经常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们一起来为我庆生。

我平时和妈妈住在一起,如果节假日妈妈要加班的话,就会把我送去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非常疼我,会给我买妈妈不给我买的玩具,会在妈妈不让我多吃糖时偷偷在我小裙子的兜里塞一块牛轧糖。

我虽然只有四岁,但也知道些人情冷暖,暗自在心里为我喜欢的人们排了个顺序。

妈妈和爷爷奶奶是最重要的。隔壁家的红红是和我最玩的来的,要排第二。第三位有点让我为难,因为小区里的小葵姐姐和幼儿园的小涵我都很喜欢,实在挑不出谁更重要一点,只好排个并列……

今天我最喜欢的这些人们都来到我家为我过生日,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妈妈虽然早订好了许多的饭菜到家里来,但还觉得不够,又在厨房里忙碌着,我和爷爷奶奶忙着招待我的朋友们。电视里放着我平时爱看的动画片,我却第一次有了看不进去的感觉,因为我和小伙伴们凑在一起时,总是叽叽喳喳的聊个没完,半分不肯消停,一向爱静的爷爷奶奶此时倒是乐得看我们闹腾。

晚餐开始了,我们围坐在饭桌旁,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一起吹蜡烛…… 像每一个生日会该有的程序那样进行着。

红红在分蛋糕时,趁我不注意,偷偷嬉笑着用手指挑起自己盘子里的一块奶油抹在了我的脸上。由此开了个头,大家都来了兴致,开始了蛋糕大战,不一会儿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奶油、巧克力和果酱了。

我的“战况”最为惨烈,不知谁把水果蛋糕上的火龙果汁水抹到了我的嘴角,狼狈的模样让大家瞧去哈哈大笑。妈妈也忍不住笑着我的小花脸,还拿起手机来随时帮我们拍照。

为了防止我们把家里搞得太惨不忍睹,吃完晚饭后,妈妈允许我们在天黑前去楼下花园里玩一会儿。

我已经连续上了快一周的幼儿园了,此刻仿佛提前来到双休日一样兴奋,和小伙伴们疯玩的格外激动。等到天黑前每个小朋友被家长接走时,我们的衣服都沾了不少灰尘泥土,再加上之前抹的蛋糕还没有擦干净,一个个像灰头土脸的小泥鳅。

妈妈看到我的这副模样,没有像往常一样批评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对我说,看在今天是我的生日,就原谅了我,以后在外面玩不许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我暗自吐了下舌头,小孩子怎么能控制的住自己的天性呢,要是没有大人时时刻刻看着,还不一定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呢。

我牵着妈妈的手,朝家的方向走着,一路上都因为今天的满足而开心的蹦蹦跳跳,神经大条的没有感觉出丝毫异样。

走到家门口时,我站在一边等着妈妈拿出钥匙开门。妈妈轻旋了几下钥匙,将门打开了,等我看清门内的场景时,却愣在了原地。

门里不是我刚刚的家,不见温馨的饭桌,没有播放着动画片的电视,也找不到爷爷奶奶的身影…… 

门里面,有几个警察,围着慌张坐于沙发上的一对男女,似是要逮捕他们。

我感到耳朵轰鸣作响,像是有来自遥远的回忆疯狂的钻进大脑,那记忆带来的极端痛苦和绝望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我感到脸上痒痒的,原来眼泪和鼻涕早已爬了满脸。我惊讶的摸了一下脸,好痛,手上蹭下来的火龙果汁此时像鲜血一样扎眼,紧接着,浑身上下越来越痛,像是整个人被烧伤了一样,又像被人当沙袋打过一样……

我想起来门内的那对男女是谁了,男的是我的亲生父亲,女的,是他为我新找的妈妈。

我突然想起来那日我的爸爸妈妈离婚后,我跟着爸爸走了。虽然我很想像以前一样和爸爸妈妈住在原来的家里,但是爸爸说会继续好好照顾我,妈妈也会常来看我的,我才将颤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可是后来,一个女人搬来和我们住到了一起。爸爸让我叫她妈妈,我乖巧的叫了,我想起来以前我每次这样难得安静下来,乖巧的唤我自己的妈妈时,她都会忍不住柔和了眉眼,笑得温暖。

可是,我猜错了。

也许是为了惩罚我的这个错误吧,我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年人都不曾经历过的折磨,好几次我以为我所受的惩罚应该足以抵挡我的错误了吧,现实却又再一次把我踢到谷底。

为什么?我真的这么罪无可恕吗?我犯的到底是什么罪……

我仰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妈妈,她也在流眼泪。疼痛让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我还是使出了全力,问她门里面是什么地方。

“里面是现实世界。”

“那我们在什么地方?”

她答非所问道:“宝贝,听妈妈的话,走进去你就可以醒过来了,妈妈在那里等着你。”

“可是我不想去有他们在的世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妈妈向你保证,以后都不会让你和他们待在一起了,妈妈会接你回家的,宝贝,走吧,回到妈妈身边好不好?”

我看了看伤心流泪的妈妈,又看了看门内让我遍体生寒的现实世界,踟蹰不前。

真想继续留在这里啊,这里没有疼痛,没有悲伤的记忆,只有快乐和温暖。

而如果回去的话,就要面对巨大的痛苦。可妈妈又说在那边等着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艰难的抉择让我愈发头痛了起来。我突然也很想问一问妈妈,为何要让我做这个选择呢?

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面对这个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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