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炎陵的一所偏处,这儿的房屋并不高,跟我们农村房屋差不多,二层,多至三层。不同的是这房子的构造仿佛只曾在电影中见过:红色琉璃瓦下撑着四根大柱且镶着金边,四周齐人高的白色小栅栏围着或高或矮且奇形怪异不知名字的树。我按照电话的意思推开了其中一家的围墙小门,径直朝那半掩着的门走去,30几度烈日下我早已汗流浃背,屋内空调冷气透过门缝吹在我身上煞是凉爽。我敲了门,很快听到小跑过来开门的声音。是个小女子,我猜不到到她的年龄,只道你好!请进来,老板在等你!非常的礼貌且手脚灵巧,她左手拉开门,右手摆出请的姿势。
我听出来了,她是打电话给我的人,屋内很干净,各种家具布置妥当。她领我上二楼,客厅依旧精致,摆放着很多家具却也显宽敞。向左拐,进入一个房间,她敲门之间领我进,只见一中年男子在打电话。他坐在办公桌前,背后是扇窗。此人略瘦,戴眼睛,穿着一般,表情显严肃。借着他打电话的时间我打量整个房间,跟前面看到的对比明显有落差:非常多的书籍跟资料,搁在了所有能搁得下的地方,我虽然不爱读书,且也不曾这般虐待过。他边打电话边摆让我坐的动作。他第一个电话语速很慢,字很少,只记得他说,嗯,是的,按原则办,其间还有动作就是熟练的从那堆东西里抽出了一份报给对方。他挂了电话,递我一支烟,然后又拨通了另一通电话,这会小女子早已泡好了茶,很苦的茶。他打电话似乎是安排事,很快。接下来便谈我们的事:我需要一些黄桃,陆陆续续的需要,你可以送到我这来吗?我说可以。说话间,他便起身做出握手的动作:那行,到时我会提前一天通知你。就这样我握着他的手,我领会到他是要送客了,我转身欲走即停,欲语又止,因为我实在口太钝了。出门的那一刻,我看到的一面墙,也就是我进来的时候背对着的那面墙,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的那面墙,有一个偌大的字及附着的一些小字,整整一面墙那么大。因为是草书,我只认得一个“信”字。
我就这样离开了。我心里忐忑,这是谈的什么生意?不用谈规格,不用谈价钱的吗?这大热天的就这么两句话电话不也说得了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出门谈生意呀!
后来,也不知道是过了几天,是小女子打电话来叫我送黄桃,第一次是一车,用我们的箩筐,22个箩筐。到地卸了货,是小女子收货,验货是拿一箩筐来选,求出正次比例,其余都按比例算,价钱按市场行情算。第二次亦如此。直到第三次叫我送黄桃,却又是一次小故事,她不在,电话中说让我自己选,自己过磅,自己算钱,等下次再来送黄桃时一起给我钱,我勒了个去,这真是姑娘上轿头一回。
这次我全选了,一个一个的选,整整六个小时,错过了两餐饭,按她所说我过完磅,算了钱,锁门走了。
就这样一年就过去了,接下来又这样做了两年,可我没想到的是从第一次见面后我就再不曾见过他。后来,她没打电话喊我送货了,她之前的电话也停机了。我好奇的想探个究竟,是否她别处进货了,观察几天后发现这似乎没人在住了,心里顿时几许酸楚。
也就在那不久以后,我微信里有了个不熟悉的好友。没有私聊过,朋友圈他偶尔会为我点赞,他的朋友圈空白,人家说他是不愿让我看到,设置过的。
又是一年黄桃季,他突然给我下单了,问价,直接就转了账,我跟与其他客户操作一样,发了快递拍了单号发给他,之后又会问他收到货了没有?而他除了下单转账就没多过一个字,反馈更没有。
后来我平时私聊他,逢年过节的问候,得不到一丁点回复且或是一个表情。又在后来的某一年的除夕夜里我发了视屏聊天,这次他接了:一个中年男子,此人略瘦,戴眼镜,穿着一般。视屏中他不再是那么严肃,我早已忘记了跟他问候过年好,却问了很多个为什么?
他告诉我在跟他正式见面之前,他曾随团到过我的果园,曾经在我手中买过一箱黄桃;
第一次约我去他家只为让我找对地方;
我自己验的黄桃比她验的质量更好,且重量分毫不差;
他从来都不发朋友圈。
那次团队入园采摘出了点意外,电子磅计量应该按30元每公斤却因小孩顽皮按成了40元每公斤,我开着车追了他们30公里返还多收的那部分钱。
第一次见他是2011年8月3日,今天是2017年7月12日。
_ ——何茂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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