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戚拜年咯

依照惯例,每年正月初二,出嫁的女儿是要回娘家拜年的。
吃罢早饭已是十点多,和姐姐一起给长辈们拜年。买了水果、牛奶、烟,看望了大叔、小叔、奶奶,最后去了爸爸家。都在一个村子里,亲戚走起来很快,不像儿时去外婆家拜年那样辛苦。
外婆家在历口镇正冲村,距自己家四十余里。不是每年正月,母亲都带我去外婆家,要在家里招待客人。再三请求下,母亲安排好家里一切,包里装上几包点心,带上我出发了。
跟在母亲身后,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走得累了,路边歇息会。继续前行,经叶村,过陈田,开始翻山越岭。
孩子对于爬岭,向来喜欢。耗尽力气,蹭蹭往上爬,气喘吁吁里,回首见母亲正一步步向前爬。母亲快要走到我身边时,我这匹小马达又开始加足马力,在青石板上或蹦或跳。走走停停,至峰顶凉亭,脱下外套,吹吹山风。
母亲来了,我们俩说不上几句,就跑到亭子后面的茶科地里撒一会儿野。寻一根枯枝,地上捣几个洞,茶树上挥舞一番,老叶落一地。母亲见了,总会呵斥我一顿,警告我再也不许如此使坏。
撅着嘴,咚咚咚,一口气,跑到岭脚,听听溪水,拔拔枯草,选一根草茎在嘴里嚼嚼。儿时的习惯至今仍保留着,但凡见到狗尾巴草,一定要折断了,横在嘴里,一边走动,眼角余光看狗尾巴草在嘴边晃悠。
下午,到得外婆家,脱下鞋子,摸摸酸痛的脚丫子。外婆泡上两杯热茶,装上米松、米糖,茶烫的是顾不上喝,嚼两块米松,啃几块糖。肉丝糕已经蒸好了,茶叶蛋也热滚了,肉丝糕吃得粘牙,茶叶蛋咸香。
吃过茶,和母亲带上点心去姑婆家、舅公家拜年,再次喝茶,听母亲和大人聊天。
回来时,外婆的晚饭准备好了,记忆里印象最深的是她老人家腌制的咸鸭蛋,蛋黄橙红,流油,咬一口,酥酥咸咸。外婆去世后,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咸鸭蛋了。
第二天,会在姑婆家吃一整天。到姑婆家时,姑婆永远都是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要么洗漱,要么用水一下下地摸头发。姑婆女儿多且懂事,家里一切事情姑婆基本上都不插手,母亲生前最羡慕姑婆,总说她命好。
第三天,回去舅舅家吃饭。舅舅好酒,身为村长的他,每晚都要喝上几杯,没人作陪,叫上舅妈。酒过三巡,舅舅就会在母亲面前抱怨表哥的不懂事,埋怨儿子的不争气。那个溺爱至极的表哥 ,偷盗家里一切物什,转换成钱,花天酒地,最终丧命于一场车祸。
不管是在姑婆家还是舅公家吃饭,最不喜欢的是早餐。早上只是蒸一屉糕,有红糕、白糕、肉丝糕,吃完一块肉丝糕,基本上就没有自己可吃的了。回外婆家,外婆早就为我准备了饭菜。
母亲住不了几天,依依不舍里,跟着母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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