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像个狼人,
在忍受着变形的诱惑,
如果可以变作一切人,
攫取他们异样的生活,
这该是多美妙的事情,
如同那骄傲的浮士德,
跟随魔鬼残缺的脚步,
无视自然完美的法则,
体验那世间所有感情,
就像贪婪沉醉于美酒,
送到唇边的是一个吻,
让你忘却目的与因由,
世事都有确定的踪迹,
古老的毒蛇如是诉说,
你该是你,我该是我,
不能逾越,不可摆脱,
一切都是上帝的把戏,
他种生命树与智慧树,
本就是让你们去偷吃,
再顺便降下希望恐惧,
我这洞悉一切的先知,
不过是有心成全美意,
不是为这卑微的种族,
差遣我的一直是上帝,
我们听信了他的鬼话,
不能忍受预定的命运,
于是伸出颤抖的手掌,
摘下高悬头顶的明星,
我们并没有成为别人,
更没有成功僭越神灵,
故事的结局早已明晰,
从此我们拥有了感情,
这该死的惩罚太残酷,
那一刻起人开始爱恨,
我们彼此永远分离开,
一些更远,一些更近,
这些天使魔鬼的灵魂,
被关进了身体的牢笼,
它适应了物质的结构,
只是有时候难免放纵,
那是灵魂在试图越狱,
它毫不犹豫伤害身体,
仿佛对付一个看守者,
郁积了太多厌恶恶意,
凭借物质去否定物质,
我们这样来定义堕落,
难免看起来过于谨慎,
像个教士爱上那生活,
满腔激情却不温不火,
如同婚娶一个老处女,
恭敬礼让又扭捏作态,
像要偷摘别人的花果,
对生活不要太温柔啊,
她得寸进尺从不嫌多,
那些忧愁悲伤与困厄,
让你一步步失去自我,
一张面具你还嫌不够,
又遮上重重愁云惨雾,
永远不要忘记那笑容,
它就纂刻于每颗头颅,
它看穿了太多的秘密,
从那死荫的遥远国度,
带来许多微笑与嘲讽,
你看那瘦腮与高颧骨,
那是我们的本来面目,
自得其乐又带着悠闲,
我们也该是这副模样,
漠视这万事纷扰变迁,
任那一切感官都凋谢,
不要被那些妖魅欺骗,
感情并没有拉近距离,
它守在自身那块危岩,
是感情区分开那世人,
每一个城堡都有君王,
我们那快乐痛苦悲伤,
不能沟通也不能分享,
只有在这样一个时刻,
我感到一种迷醉癫狂,
我潜入你闭塞的心门,
卸下了你虔诚的伪装,
我洞悉了你所有力量,
你的脆弱,你的恐惧,
你的邪恶,你的黑暗,
还有永不止息的愤怒,
此时此刻,我就是你,
我看到了你眼里一切,
突然变得像一个神灵,
对所有事情全知全觉,
这变形的狂躁折磨我,
就像上帝其它的奇迹,
我蒙受着祝福与诅咒,
到处找不到隐匿安息,
我处在强烈的洪流里,
全是快乐,全是苦痛,
所有爱情,所有战争,
我变成了末日那口钟,
我宣读了审判的消息,
我宽恕了无辜的罪人,
我抹去了死亡的印记,
我抚平了人类的伤痕,
可那迎面走来的一位,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这俊美的面容闪耀,
看起来多像个主宰者,
可你却是个驼背弯腰,
我又想把你叫做奴仆,
你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像忧愁的姑娘或牝鹿,
可你头发凌乱又肮脏,
是不是个石匠或画师,
忙碌着创造整个世界,
对仪容外表不管不顾,
看你那身华美的衣服,
难道出生在高贵世家,
但你又脚着一双草鞋,
不是农民那就是渔夫,
你经常这样沉默不语,
说话又让人确信不疑,
就像现在站在我面前,
我决意对你视若无睹,
可是不要转身离去啊!
难道你没有话语讲述?
你是魔鬼?还是基督?
让我再看看你的脸庞,
哦,不要,不要靠近,
你这该死的虚假面具,
走开啊,你这个疯子,
你为什么又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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