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美先生,展卷读《春望》,字句间似见您立于长安城头,鬓发染霜,望着断壁残垣里疯长的草木,目光沉沉如坠铅。那一刻我忽然懂了,您笔下“国破山河在”的痛,从不是纸上的笔墨,是脚下土地在颤抖,是巷陌间再寻不到的炊烟,是连花鸟都怕惊扰的死寂。
您望烽火连三月,望的哪里是战火?是戍边将士冻裂的手,是深闺妇人灯下缝补的征衣,是千万个家庭被硝烟撕碎的团圆。当您写下“家书抵万金”,我仿佛看见您把每一封辗转而来的信,都当成救命的灯盏——您盼的不只是家人的平安,更是透过这纸信笺,望见山河重归安宁的微光。
后来您“白头搔更短”,那脱落的岂止是头发?是您为乱世耗尽的心血,是明知前路茫茫,却仍不肯放下的牵挂。先生,您可知千年后,我们仍在读您的《春望》?我们从您的望里,望见了一个诗人的赤子心,更望见了中国人刻在骨血里的家国魂——这份“忧”从未褪色,早已成了我们凝视山河时,最深沉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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