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儿对我说她课间总和谁谁谁上洗手间的时候，正在开车的我打了个左转向，驶入了自己的记忆库，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我上学时的高二（7）班——
由于昨晚通宵看小说，早读时我只好趴在课桌上补眠，同桌（我霎时忘了同桌叫什么名字）推了推我的胳膊肘，凑前来轻声但急促地对我说：“喂，老师来了。”
我腾地一声像个不倒翁似的挺立起来，环顾四周，除了嗡嗡嗡的读书声和嘴巴快速翕合开张的同学们外，别无他人。
我欲重新趴下，同桌却又捅了捅我的腰，“别睡了，陪我去嘘嘘。”
“我不去，你自己去！”
“说好有福同享，有尿同嘘的……”同桌说时摊开了手掌，现出两根香烟。我低头细看，是万宝路。
“哪来的？”
“这你别管，走？”
“走！”我便很没原则地随着同桌去了走廊最角落的洗手间。
点火前自然是嘘嘘，嘘完后净手，掏烟，叼在嘴里。打火机吧嗒一声，点火成功。我们深深地吸着香烟的过滤嘴，烟味就着洗手间里弥漫的尿骚味被我们吸进肺里。我们微闭着眼，装作一副很老练的样子，徐徐地喷出烟雾来……
“抽烟？你们哪班的？”年级主任的圆脑袋牵引着他的胖身躯进得厕所，我们被吓得赶紧把指间的烟头扔到水槽。趁年级主任欲上前逮我们的当口，我们一左一右贴着墙便窜出了洗手间。我们先绕到上面两层，再鬼鬼鼠鼠地折返，确认没有年级主任的身影，方迅速钻回我们的教室，端坐在课桌上假装读书。
片刻之后，年级主任便慢悠悠地走进我们的教室。他在教室里巡了几圈，侧头挨个辨认，大概是我和同桌长得比较模糊吧，他并没有认出我们。望着年级主任步出教室前门，不甘地站在走廊处搔后脑，我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相视挑眉一笑……
直到下车，我还是没有想起同桌的名字。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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