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仰尖记

  顶仰尖山位于老乐老家赵家岙的北面，是芦花与展茅的界山。每次聚餐，老乐在回忆中总有顶仰尖的片段。老白说，什么时候去登一下顶仰尖？老乐满口答应。只是时间像自来水，白白流去三年。我知道老白需要的是一场有仪式感的聚会，而我生生念念的是阿二家的青苔炒年糕。

  这个清明假期，即使天下铁，也要登顶仰尖。于是就这么斩钉截铁的决定了。

  赵家岙来过多次，也多时从老乐口中听到很多赵家岙的陈年往事。老乐说，赵家岙不姓赵，施家岙不姓施。此次到村，村道又拓宽了，修了很亮堂，一眼望去，直逼顶仰尖。村庄很安静，满目苍翠，有农人在田间忙碌。村民的别墅在春日的暖阳里熠熠生辉。老乐家别墅占地二亩余，别墅建得很别致，曾经有人说建得冠冕堂皇，由此可见一斑。

  老乐指了指后面的一个山顶，说这山峰就是顶仰尖，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透过阴翳的树林，远处露出一座山峰，海拔283米，不高吧。

  村民中军作向导，小分队一路前行，池塘里有几位洗衣服的村妇，不时向老乐打括呼，可见老乐在村里人缘挺不错的，老乐说这是某某老婆，年轻时也是一位美女，我们赵家岙是出美女的地方。康明印证了这一说法，说以前开拖拉机装砖头时，经常看到美女。水泥路尽头，中军带众人拐入一山道，路随山走，老白与我走最前面，众人嚷嚷于后。山道尽是落叶，脚步声伴着沙沙声，山路逐渐崎岖。老白呼吸声加重，汗水滴滴答答，步履蹒跚也。

  翻过一道山岗，豁然开朗，水泥路蜿蜒而上，山腰有一庙，山脚下又有一村落，曰塔岭下，翻过塔岭便是展茅。

  前行不久，中军又将我们带入一山道，队伍已分三个梯队，老乐招呼“慢点、慢点”，中军稍等片刻，老白已远远落在后面，说起步太快，现在开始冒黑烟了。众人继续前行，山渐陡，小脚娘肚开始酸胀，呼吸声渐重，有人开始补水。抬望眼处，山花烂漫，痴痴等人采撷。老白此时已不胜体力，只能远远地看着我们前进。

  行程约摸过半，有人在后面嘀咕，“怎么还没到？”脚越发酸麻，体力渐渐消耗，对于前行的动力逐渐滞缓。只是想，三年了，如果这次半途而废，以后每每提起便会让人笑耳。坚持吧，你已无法抉择。

  思索间，山势越发陡峭，两腿不停地弹三弦。锋波在前喊，快了快了。我抬头，一眼望不到边。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继续，继续，每一次的攀登对人的意志是一次考验。烽火台已近在眼前了。

  快登顶时，一道黑影从我身边掠过，康明已捷足先登，他是有实力的，爬这山也只是小试身手而已。我第三个登顶，站在山顶，风呼啦啦地，好像在欢迎我们。只见近处树深林密，远处山海隐曜，渔船点点，连空气都是甜的。

  有时间就去登一座山吧，你会感到疲惫后的酣畅，坚持后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