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身价吗

人有身价吗？这个时候我这样问自己。

他就坐在门口，不时傻笑。现在屋外正飘着雨，风也不小。他穿的还不算少，一顶鸭舌帽，破旧的毛衣，外面包裹一件浅蓝色的明显脏差的棉袄，或许也不是。裤子也很脏，搞不清楚是一直这样，还是泥巴路的原因。脚上套着一双雨靴。相貌不算好，眼睛不正，甚至可以说是斜的。胡子也邋遢，嘴里牙齿少了几个，很黄，大致判断出年龄不低于五十了。个子很小，走起路来，脚似乎抬不起来，一瘸一拐；他就坐在那里，望着屋里的红尘之事。我望着他，他见了也会笑笑。不时也整理整理他的物品——一把破老式花伞和一个透明塑料手提箱，箱子里一个不锈钢碗和一条脏毛巾。这些似乎就是他的所有财产——塑料手提箱他用一根绳子捆起；他就在这个屋外，红尘之外，或许他是智力障碍而表现为他人眼中的傻子；我不清楚我是否同情还是感觉不公；我只知道，他的生活条件很差，他智力有障碍。

我不知道是否是生活的摧残、还是命运的捉弄，反正他就在那；我想捧一把花生给他并且泡一杯茶，可是我没有勇气——一个人世间区别值得与不值得的勇气，毕竟我泡茶给了客人，而他不是客人。我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不是客人。而是人们眼中的“智障”。

人不都是平等的吗？！抱歉，我虽然这样想，可是我做不到，我想给他一些花生，我做不到，我想给他泡一杯茶，我做不到。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良心。抱歉，他只是个陌生的“智障”；他是否是清流？但是他很脏。抱歉。我终究没做到。我想，等我们宴席结束，终究有人给予他残羹剩饭，可是即使，那也不是我。但还好，他有，可是也不是我。

人啊！终究是有身价，对不起，我做不到一致平等，我很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