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曾经比较流行一个段子——打电话给爸爸的第一句话“爸,我妈呢?”当时看到这个段子爆笑了很久,这段子还真是言中了每次我给爸爸打电话的场景。

爸爸是一个很严肃的人,总是喜欢讲关乎生命的大道理,总是喜欢思考严肃的人生问题。我和爸爸的聊天总不会是昨天、今天、明天,仿佛永远都是人类、社会、宇宙这样的命题。从很小的时候到今天,我们的交流方式似乎从来未曾改变过。
小时候,妈妈工作比较忙,爸爸陪我很多。爸爸对天体物理学很感兴趣,他常常给我讲关于他对宇宙时空的一些设想和推算。我不是太懂,但总觉得听爸爸讲这些皓月星空的遥远故事,就好像看哆啦A梦的动画片一样有趣。让小小的我对未来,对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幻想和憧憬。其实,很感谢爸爸和他的科幻世界,爸爸的故事一直为我的童心保留了一片净土,让我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都相信美好,相信生命中的奇遇。爸爸的故事和他的探索也为我在现实的罹难中架起了一个避难所,让我在最艰难的境遇面前,不放弃希望;让我学会不在现实中蝇营,不在卑微中苟且。爸爸让我明白,再平凡的人生也可以有梦想,再普通的生活也需要探索未知的勇气。

虽然,关于生活,关于心情,我从来没有和爸爸分享的习惯。但是,我知道自己无论性情上还是思想上,总的说来,很像爸爸。妈妈是一个很能干很优秀的人,言必行行必果,做事雷厉风行,性格刚毅,总有自己的主意,所以她在事业上,在生活上都井井有条。我很依赖妈妈,但我知道自己并不像她,一点也不像。我和爸爸一样,不太具有成为优秀人士的必要素养,例如高效率、有计划、会统筹....但我和爸爸一样,我们在这纷繁复杂的大时代里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空间,那里装着一点天真的理想,一份未知的盼望,以及数不尽的无所为而为的快乐。
我相信我和爸爸不是这世界唯一坚守着这份宁静和单纯的人。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的世界,同样有很多很多和我们一样,虽然不卓越,但却愿意用一生坚守一个梦想的平凡人。这些梦想有时不必一一实现,只要拥有,本身就是幸福。

但是,梦想有时候有瘾,会像酒精一样,让人沉溺其中而无法回归真实的生活。这样的梦想是不健康的。健康的梦想,应该如茶,淡而甘甜,让我们忘记喧嚣,却越喝越清醒。
愿我们的余生中都有一季好茶,甘甜着琐碎,滋润着凌乱,最重要的是清醒了人生。
愿我们永远保持着这份只属于我们父女之间的默契。我们的交流一直都静默在无声的理解中。
所以,“爸,我妈呢?”———不是因为你不懂我,是因为我怕你太懂我了。

写在父亲节前
2019.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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