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刘易斯》海报
文/墨安泊
《探长刘易斯》第一季第三集， 赎罪（Expiation）。
01
下班回家的休・马勒里（Hugh ）发现自己的妻子吊死在自家的房子里。替班的法医认为她是自杀，而刘易斯和海瑟威却心怀疑问。
身患绝症的教授爱德华・勒普拉斯特（Dr. Edward Le Plassiter ）联系刘易斯，说他知道死去的瑞秋・马勒里并非自杀而是死于谋杀，而且他知道凶手是谁，条件是刘易斯帮他找到一个他从前的学生，这个学生被他开除了。
虽然有些迷惑，但是海瑟威还是找到了这个被教授开除的学生斯托克（Stoker），他在一家超市打工，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有点儿恍惚。 斯托克原谅了教授当年令人不齿的行径，教授给了海瑟威一个名字，简・坦普顿（Jane Templeton）。刘易斯和海瑟威来到了简的门前，却发现她已经身亡。休假回来的法医证实瑞秋和简都不是自杀。
刘易斯从休的母亲那里得知，十年前和休结婚的是露易丝（Louise），也就是休的生意伙伴戴维・ 海伍德（David Hayward）现在的妻子，而瑞秋则是当初嫁给戴维的那一个。他们四个人去了一趟马达加斯加，回来之后竟然重新组合。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孩子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跟着各自的母亲，生活看起来幸福而美满。尤其是休，对瑞秋的爱深入骨髓。
刘易斯和海瑟威从教授那里得知，坦普顿是一个社工，她负责监视一个名叫艾莉森（Alison）的女人，这个女人在她九岁的时候杀死了自己襁褓中的小弟弟。这么多年过去了，艾莉森改名换姓，长大成人，有了幸福的家庭和可爱的孩子，她就是瑞秋・马勒里。而人过中年的坦普顿没有丈夫，没有孩子，生活中似乎没有任何好的东西。
02
这集最值得注意的一点儿就是英国的司法系统对儿童罪犯的处置。根据英国法律规定不满十岁的儿童，不负刑事责任；十岁到十四岁的儿童，根据情况进行判断是否需负刑责；十四岁以上的和成人同样对待，但是会在少年法庭受审。由此才导致本片中，当时只有九岁的艾莉森没有受到惩罚，只是有社工在暗中观察而已。
和很多国家相比，英国十岁以上就付刑责的规定似乎有些苛刻，但是事实上，大部分十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分辨什么是淘气，什么是伤害了。在英国历史上有一些儿童杀手，其手段之残暴，让人不忍直视。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发生在利物浦的詹姆斯·巴杰尔谋杀案（Murder of James Bulger）。
1993年，当时年仅十岁的罗伯特・汤普森（Robert Thompson）和乔恩・维纳布尔斯（Jon Venables），诱拐了仅有两岁的詹姆斯・巴杰尔，后来将其虐杀致死。当时的主审法官说他们的罪行是“无比邪恶和残暴”（Unparalleled evil and barbarity）。
这起案件收到了广泛关注，如何处置两个儿童罪犯也是一波三折，主审法官认为他们应该至少被判八年，首席大法官则建议刑期加至十年。后来《太阳报》征集了二十八万个要求加刑的签名，导致时任内政部长出面干涉，将刑期加至十五年。但后来由于欧洲人权法庭的干涉（European Court of Human Rights），这两个少年罪犯在服刑八年后因表现良好被释放。他们得到了全新的身份，回到社会。
这一集的凶手和被害人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教授，唯一和大学有联系的就是那位爱德华・勒普拉斯特教授。刘易斯告诉海瑟威这位教授是一位法学方面的钦定讲座教授（Regius Professor of Jurisprudence）。
钦定讲座教授是极高的荣誉，相当于皇家钦点，知名的大学才有这样的席位。咱们国内没有类似的称呼，不过我倒是想起古时候咱们的“文渊阁大学士”一类的称呼和这个钦定讲座教授有些异曲同工。
从找到的资料看，牛津和剑桥竟然不是拥有最多这一席位的大学，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 of Glasgow）为首，阿伯丁大学（University of Aberdeen）随后，第三是爱丁堡大学（University of Edinburgh），前三甲竟然都被苏格兰的大学赢得。
不过剧中这个席位的名字应该是编剧的杜撰，在牛津的钦定讲座教授席位中并没有这么一个名字，其他大学也没有。
03
这集中的笑点不多，除了刘易斯为了要在媒体前讲话而发愁了一整集之外，就是刘易斯和海瑟威去到马勒里孩子的学校进行调查时了。
校长从办公室一出来就先讲他们学校是个多元化的地方（broad church），聪明的海瑟威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刘易斯还傻乎乎地和校长说“这很好呀”。直到校长说“你们可以放心地把你们的孩子交给我们。”海瑟威伸手抓住刘易斯的手说“老爸，你得解释一下。”（Daddy，you should explain that.）我们实心眼的刘易斯探长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甩开了海瑟威的手。
之后，刘易斯迫使校长交出了孩子的心理报告，只不过这交易是暗地里进行的，当刘易斯和校长一前一后从洗手间出来时，那个叫做丹尼的男孩一脸我都知道的表情，可怜的刘易斯赶紧解释，“有些事情不是看起来那个样子的。”（Not everything's what it seems.）
值得一提的是，这集中扮演休・马勒里的是詹姆斯・威尔比（James Wilby），他当年曾经和休・格兰特（Hugh Grant）一起出演了电影《莫里斯》（Maurice），年轻时的他一头金发也是超级帅呀。
电影《莫里斯》是根据福斯特（E.M.Forst）的同名小说改编的，这部小说最初写于1913年，但是直到1971年，福斯特去世之后才得以出版。 有人曾说福斯特之所以没有公开这本书，是由于其中有福斯特本人的经历，但实际上这本书的故事主要来源于福斯特的好友，英国诗人爱德华・卡朋特（Edward Carpenter）和他的伴侣乔治・摩瑞尔（George Merrill）的故事。和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的遭遇不同，现实中，卡朋特和摩瑞尔 -- 一个著名的诗人和一个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人 -- 一起幸福地生活了三十年。
04
最后，答案揭晓，嫉妒心作祟的坦普顿来到瑞秋家，告诉瑞秋她会把这一切都说出来。瑞秋打电话把正在上班的休叫了回来，向他坦白了自己的过去。同时，她还告诉休，当年的马达加斯加不过是戴维为了摆脱她而设下的圈套。休无法接受自己的美满生活不过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幻影，他掐死了瑞秋，伪造了自杀现场。然后又杀死了坦普顿，伪造了她的自杀。最后他带着戴维的两个女儿，打算同归于尽，刘易斯和海瑟威救下了他们。
案子结了，却没有轻松可言。 戴维，在蜜月时得知瑞秋的真实身份后，虽然心存芥蒂但是还是选择了继续，直到他们的孩子出生，他再也不能忍受。只是他没有选择分开，而是设下圈套，通过马达加斯加的旅行把瑞秋推给了自己的好友休。
在所有人中，戴维是最让我不齿的，可是整个事件结束之后，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不仅能把自己的孩子领回身边，而且除去了瑞秋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至于休，他根本不会在乎。自私二字已经远远不够。
当夜深人静之时，戴维是不是也会心怀愧疚，又或者毫不在乎？当他每日面对瑞秋的孩子和休的孩子时，他又该怎样向他们解释？他又要用什么来弥补这一切呢？
类似的，那位命不久矣的教授，当年因为自己的私心，毁了一个很聪明而且极有前途的学生的一辈子，之后他备受折磨，难以释怀，所幸他在垂死之时得到了那个学生的原谅，但是造成的伤害却再也无法弥补。就像年幼的艾莉森，怎么也不能把剪下的手臂缝回去。
片子开头是瑞秋缝东西的镜头，不过是平常的针线活，可是等看完这一集，再回头，片头的每一针似乎都带着鲜红的血。我同情休，对于戴维，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我无法赞同，但是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和有这那样历史的瑞秋生活在一起，对他而言和与魔鬼同眠没什么区别吧。
那个心理医生说瑞秋“生而邪恶”（The evil had come from within）。“她的一生都在不停地努力让她自己被善良包围，被爱，被需要。并持续不断地提醒自己，人不是娃娃，弄坏了之后是缝补不回去的。”（Her whole life was relentless struggle to surround herself with goodness. To be loved, to be needed. And to be reminded, constantly, that people were not dolls to be torn apart and stitched back together again.）
瑞秋的努力算是成功吧，只是可惜，不是所有错误都能弥补，也不是所有罪恶都能被救赎。
（注：詹姆斯·巴杰尔谋杀案的信息参考了维基百科，未做二次考证。）
（注：文中图片，除非特殊说明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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