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上五年级，她们的晚自习只需要上到8：40，比六年级早了10分钟。
等到女儿下课时，天已经下起了雨。雨不小，尽管我们几乎是跑着冲到车里的，但衣服还是湿了一片。等我们在车里坐下来，透过晃动的雨刮器，才发现校门口已经撑起了一把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雨伞。雨伞下，人头攒动......
现在要把车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等这些家长接走他们的孩子后，保安才会把门打开。我和女儿只能等。
就这么隔着车窗看滴落的雨滴在玻璃上溅起水花，再顺着玻璃股股滑下，却也不怎么无聊了......
六年级也下晚自习了，又一批走读的学生陆陆续续被“雨伞”接走了，校门口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把。
终于可以走了！
发动引擎，突然发现教学楼还有一个教室的灯没有关——那是我班的教室，整个教学楼里，就它还亮着，格外显眼。
已经下课10分钟了，是最后离开的同学都忘了关灯？或者是还有谁逗留在教室没有走？我盼望着教室的灯会在下一秒会突然熄灭，可就在这一秒一秒的期盼中，校门口的家长都走完了，灯还是没有灭。
雨更大了，滴滴答答敲打着车窗。
我决定上楼看看，直接把车开到了楼梯口，一口气跑上了四楼。
拐上四楼，一眼就看见了两个人影，佝偻着身子透过后门的窗玻璃往教室里望。走近，原来是张俊俊和刘聪聪的妈妈。她俩慌忙站起，对我尴尬的一笑。
“怎么回事？”话刚出口，没等回答，我的视线已经转移了——
最靠前门的那块窗玻璃，像菊花一样，数十条裂缝从中心发散开去，弯弯曲曲，长长短短。映着教室里的灯光，裂缝更加刺眼，根根扎入我的眼球......
出事了！我快步跨进教室。
教室里，数学老师坐在讲台上，瞪着讲桌左边站着周代代、张俊俊。刘聪聪站在讲桌右侧，左右手相互搓着手指。还有两个人：何容容站在教室后面，昂着头，双手背在后面，摇晃着身体；王攀攀则呆立在他自己的座位上......
“这课简直上不下去！”数学老师见我进来，忿忿地说，
“王攀攀，动不动就起哄，随便说个什么，就嗷嗷地叫。后面那个（何容容），就是个神经，无缘无故地笑，莫名其妙地笑。算了，后面那个，你走吧！跟你说这些，根本就听不懂，快回寝室！”
“那这个窗玻璃是怎么回事？”我问。
“是我，”周代代回答，“当时，我站在教室外。王萌萌关窗户，夹到我的左手，我右手轻轻一拍，玻璃就碎了.....”
“轻轻一拍？”我走到窗户旁，敲了敲另外一片完好的玻璃，那是双层真空的钢化玻璃，要想用拳头把它拍碎，绝非易事。
“你怎么会在教室外面？”
听我这么一问，周代代沉默了。数学老师苦笑，说：“这家伙，纯粹不知好歹。我明明看见他在说话，就点名以示提醒。谁知他脖子一仰，眼睛一瞪，反问‘我怎么了嘛？’你怎么了，你不知道？我冤枉你了？我不想跟你说了！”
“那另外两个呢？”
“这小子，”数学老师指着张俊俊说，“上课时就一直往他前面的女同学身上扔纸条什么的....”
“我没......”
“你没？前面的那个女生都告你了你几次状了！”张俊俊的抵赖刚出口就被数学老师给挡了回去。
“他，就是一条虫。”数学老师指着刘聪聪说，“整节课都埋着头，弯着腰在地上找东西，甚至还爬到了其它地方去了。”
事情原来比我想象的复杂多了。
当数学老师得知教室外有两位妈妈时，直接要与她们交流。
我带走了周代代和王攀攀。
走出教室，刚好听见数学老师的控诉：
“张俊俊已经连续几天不完成作业了！”
“不会吧，我每次问他，他都说做完了的！”这是张俊俊妈妈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那晚教室的灯最终是什么时候关上的。第二天上午，同学们都放学回家了。下午六点过，我收到周代代妈妈的短信：
刘老师，教室玻璃已经换好，真是抱歉！
※ 爸爸妈妈和孩子，都在各司其职。爸爸妈妈挣钱养家，不劳孩子费心；孩子也该好好学习，不让父母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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