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通常发红包,她是不会收的。
那我就给她回放一些从前的片段吧!
我一直也搞不清,妹妹到底比我小几岁。
感觉有了记忆时,就有了妹妹。
家里兄妹五个,妹妹最小。
但她偏偏喜欢做老大。
(也许那个时候,她小小的心中就已经明白,老大可以呼风唤雨。)
她称呼大姐、二姐、哥哥,还有我,依次是:大妹、二妹、小弟,三妹。
妈妈帮她纠正了很久。
其他人都改正叫法,只有我。
到如今,已人到中年。
她依然叫我“三妹”。
和她在一起,我已经习惯了扮演“妹妹”角色。
姐,你就是老大。哈哈!
夏日里,游泳,是我俩最开心的事情。
村里有几个小伙伴,燕玲、二菊、荣花。
她们常常站在午后的大太阳下,两个手指插在鼻孔里,做出怂恿我俩下河游泳的暗号。
四下观察,发现大人在午睡,我俩轻轻地掩上门,迅速逃离家中,直奔村东小河。
清澈的河水,可看到鱼儿在摇曳的水草里穿行。
狗刨、蛙泳、仰泳、踩水……
各式泳姿上演。
我们在水里肆意变换着身姿,常常会忘记今夕是何时?
等到大人们循声找来,免不了一顿暴揍(爸妈总是担心我们会淹死)
但是我们是一群没记性的娃,所以鬼哭狼嚎的场面天天上演。
记忆里,妈妈老跟我们讲,某某人在菜园里浇菜时,看到王一队汪里有一对绣花鞋浮在在水面上。
(我们那里,把小鱼塘都称作“汪”。)
然后不久,队里养的牛淹死在水里。
大人们绘声绘色描述着,牛临死前,和死神挣扎作出的各种各样的姿态。
我们这些小人儿,听了特别恐惧。
晚上经过汪边,都是撒开腿没命的跑。
长大后才明白,这些有鼻子有眼的故事,其实都是大人瞎编的,目的就是吓唬小孩,不要下河游泳。
小时候最害怕的事,就是大人在秋收后,去卖粮。
因为每次卖粮,都要排很长的队,爸、妈和姐姐都要很晚、很晚才到家。
那时哥哥上学,家里只剩下我和妹妹。
我,大概是在7-8岁的光景。
妹妹就更小了。
我们姐妹俩背靠背坐在院子里,眼巴巴等家人归来。
天渐渐黑了,气温也下降了。
我们俩好饿、好饿。
那时,乡村里还没有通上电。
周围黑乎乎的,屋子里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好害怕,不敢进屋去拿吃的。
但是饥饿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让我不得不鼓足勇气。
我让妹妹不停歇喊我,三妹、三妹、三妹
我一边回应她,一边快速窜到屋内,拽张煎饼就跑出来。
两个人好一番狼吞虎咽。
有时,妈妈知道卖粮回来不会早。
就会拜托邻居吴奶奶来照顾我们。
吴奶奶忙好家里来看我们时,我俩已经饥肠辘辘了。
她会帮我们点上灯,再煮上一锅白米粥。
看到灯火,再吃到热乎乎的粥,我们就觉得特别温暖。
我和妹妹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推磨。
在我们家乡,有一种干粮。
它是这样做成的。
把小麦淘洗干净,浸泡在水里,用勺子舀起浸泡好的小麦,通过一个小小的漏槽,流到到石磨里,碾压成糊状,最后摊成饼。
七、八十年代,苏北农村物质匮乏。
下田干活的农人,上学的娃儿都靠这个果腹。
石磨很大,很沉。足有百十斤重。
要两三个人才推得动。
爸妈离开家乡工作后,我上了初中。
每到周末,二姐就带上我和妹妹推磨、磨糊。
然后她摊饼。
她在磨上缠上绳子,绳子上绑上扁担。
我们姐妹三个就像驴子一样,围着石磨转圈圈。
(大姐那时已经出嫁,哥哥上大学)
几圈转下来,我和妹妹呕吐不已。
妹妹难受,但是她不言不语,默默忍着。
而我,却充满了抱怨。
(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是多么不懂事!二姐一个人是拉不动石磨的,否则按照她的秉性,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不会让我和妹妹去干活的)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了,一定要离开这里。
永远都不吃煎饼。
多年后,我远离了家乡,也似乎印证了当初的誓言。
好吧!回忆的片段暂时中止。
以后待续。
谨以此篇,献给我今天过生日的妹妹。
林清玄说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常想一二,不思八九,事事如意。
愿三妹今天的文章,能带给你“一、二”的温暖,更祝愿以后的日子,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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