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劳谢阁主。”凌云阁已算得上是武林中的一大门派，历任阁主皆为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又皆素衣翩然，凌云剑更是名扬天下。又传凌云阁素有灵丹妙药，还有各类不传之医方，甚至可起死回生，白骨生肉。这些传说，固然不可全信。然而，凌云阁自鼻祖开山以来已有三百年的传承，比萧家武德皇帝开国还要早些，据说，武德皇帝开国后某次亲征，遭人暗算，结果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回来，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还是谢阁主给救回来了……恩，据传，谢阁主与武德皇帝是情敌，巴不得武德皇帝早点死，本身还不愿意救他，奈何，文德皇后哭得梨花带雨，日夜担忧，茶饭不思，再加上，她刚刚产子，气血虚弱，谢阁主心疼不已，这才施救……但是，谢阁主看着武德皇帝与文德皇后情意绵绵，也气闷不已，毕竟，他觉得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配得上他的心上人，故留下“吾已离去，勿念。”后不知所踪……直至，时日大雪，宛若金银铺地，佳人早逝，时年仅三十六岁，谢阁主才踏雪而至……后在凤凰殿内竟与武德皇帝大打出手，后两人皆鼻青脸肿……又传闻，时因为谢阁主想带走文德皇后，但是武德皇帝不允许，才如此。萧翊对待谢阁主极为客气，“陛下气血虚弱，应是有不足之症，非药物所能缓解。”秦无患的嫣然的脸颊上有冰雪打落，“谢伯伯，怎会如此，可有奇方可解？”“这不是病，是命数。”听罢，她的脸颊煞白，像是心中的大雪铺在了面颊之上，浓密如凤尾的睫毛之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恰如雪花遇暖，萧翊望着她，握着她的手紧了些，与她十指紧扣。当真是柔情缱眷，伉俪情深。当然，这一切丝毫不落地落入一双炙热的眼睛里，谢凌云在水阁外望着水阁内的夫妇，又凝视着那个比白玉兰耀目的女子，凤冠之下，秋水一般的眼神，肌肤胜雪，比这三月里的太阳耀目。“何为命数，如何更改。”“命数，不能更改。”谢阁主行礼后翩然而去，好似他不是来给人医病的，只是来宣布一个天道的判决。然而，他走出水阁，看向水阁外玉立的谢凌云，仙风道骨的脸眸里，还是沾染了尘俗的气息，那是为人父母对子女的牵挂和担心。“阿爹，何为命数？”“劫。”“何为劫？”“我们每个人在漫长的时间线上，总会重复遇到，然后，将上一世没有还完的都还完，没有报答的都报答，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谢凌云望着谢阁主离开的背影，他一时之间被扔进了一团迷雾之中，疏眉俊目里的复杂情绪闪过，难以捕捉，有一缕丝丝绕绕的目光，如同黏腻的蜘蛛网一般，落在他的身后，他回头看，与水阁中秦无患的视线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