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
第一场雪
前天,媳妇儿偷偷从无锡来了黄山,之所以用“偷偷”这个词,是因为这件事是我有其预料却没掐准时间的事儿。
昨天夜里,裹了几层笨重的毛衣在画室思考着人生。毛衣是媳妇儿买的,款式很潮流,但我不喜欢,我只喜欢黑不溜秋的衣服,粗布麻衣应该是一个盲流艺术家的标配。就在我拿着五年前买的一只老毛笔看纸(行话,无从下笔,只能对纸长叹之意)的时候,一场初雪悄然而至。
我每年这种时候都会画雪,每年都不一样,去年的是一幅四尺的觅归雀图,前年的是雪中山景。(想配图来着,又懒得去翻我这几万张图片的相册,待会写完要是不困,就贴在文末。)喜欢雪倒是真的,第一次爬黄山的时候,两天一夜没睡。导游骗我说山上下雪,有雾凇可看。激动得我第二天天没亮就穿个皮鞋上山。。。
我画雪喜欢画厚,对比是构图的灵魂,下雪要是不厚,那将毫无意义。今年是个例外,没画大画,毕竟学校画室的空间有限,我这拳脚不好施展。这感觉,有点像在芦苇荡里拿着机关枪,好在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太久,不爱将就的我将就着画了一幅四尺对开,算是“牛刀小试”。

画里爱写些歪诗,自己读得通顺就行。倒也不怕显拙,因为真正看落款的没几个,或者说,真正看得懂画的并还想去看落款的没几个。吃得透透儿的,本不想扯得太远,大概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写点东西,好像之前还写过一篇调侃自己,现在还得翻回去学习学习自己的中心思想。
今天带着媳妇去医院孕检,因为自己身体也不舒服,就做了个检查。医生看完报告又瞟了我一眼,很给面子得说了声:“准备住院吧。”
当时我就不乐意了:“你先说什么毛病,最近忙。”
“肝出问题了,小伙子。你听医生的,没错。”
我这个人犟,从来不乐意去医院,软磨硬泡让医生开了两盒药带回来,倒也不堵心。早就知道身体扛不住,一夜一夜,作息和饮食长期不规律,肝出了点问题倒也正常。不过最让我想不通的是:按照正常逻辑,我这样,最先出问题的不应该是胃吗?如此想来,我很自信得告诉自己:这是个庸医,他的话,不得信!想完我就把开回来的药片加了点剂量咽了。得亏只是查了这些,我要是一高兴,今天再查个脊椎,这个庸医怕是要让我截肢!越想越可怕,于是又钻了画室,涂涂抹抹发了个朋友圈,算是交代(这个交代,不可说)。

时年二十三,总觉着还有些年岁可以折腾,身体的信号发了很久,都被我一昧固执得屏蔽。倒不是真要换得什么,很多事情越做越不甘,我不甘我每夜腰疼辗转、我不甘我一日三餐只一餐、我不甘我锤自己锤到九死一生、我不甘心这一切在二十三这个年纪,我的身体告诉我:要放弃、要停。从来不管它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记得两年前我就反驳过这句话:既是本钱,就是用来下注的!生活里,我这个人从不沾赌,生命里,我,永远梭哈。
谢谢这场雪,没有原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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