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你走来（9）

11、张香

在《正月里你走来（8）》里写了张香，用的是真姓假名，主要考虑别给良家妇女带来什么不便或者麻烦。这篇东西转发朋友圈时，自然给她转了，希望她看到，希望能听到来自这位亲历者的点评。

很多时候，写完东西最初，我都很兴奋，以为自己写得很好，无与伦比。可是，回头再看的时候，就不免失望，甚至觉得失败了。打个比方，好像下厨烧菜，眼高手低，把很好的食材给糟蹋了。

这一次又是这样。

转发出去，尤其转发给她的，如泥牛入海，不见响动。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只好微信留言，问她——

看了没啥想法？

倒是几个群里的反响来得很快。

黑牛:@原色生活树 写的好。生活原汁味。

吾诺：@原色生活树 ，文章读后，感觉不错。看似唠唠叨叨，却贴近民情、民意；我建议你设置一个“烦恼咨询处”就像日本的作家东野圭吾《解忧杂货店》那样，既为别人解难，又为自己积累素材。何乐而不为！

吉林湘人：人人尽享欢乐颂，家家都有难唱曲。@原色生活树 看了你的新作，有感而发，見笑。

晨曦：@原色生活树“正月里你走来”跟我有点贴近，期待下集。

吃完早饭，拾掇好厨房，终于等来张香的回复——

我手机打不开。

转发另一个手机才看。

这次写的比较真实，具体，名字不喜欢。

非常感谢你。

我的忧愁在别人眼里微乎其微，甚至根本不算事。但是（，）清淡的日子也就这么点事。前几天读了高晓松的关于北欧人生活的文章，（。）我家先生今早告诉我不要自寻烦恼，也就是不让买房。孩子的事情也任由她吧。（注：此时刻的张老师整个人都在穿越，不知道高晓松和她家先生何干？）

看来我们真是老了。

或许能力有限。只能自保。无能为力。也无可奈何。

也许事到临头，迫在眉睫（时）才能应对吧。

话虽这么说，还是心有不甘。

以前你写我都写的跑偏。能为朋友分忧解难的人不多。

再次感谢你能听我絮絮叨叨。还为我单独写了一篇。

你的文章我一直关注。每篇都看。只是不够及时。

你可以在百度上查一下。我习惯及时删除看过的文件。《高晓松：在北欧我觉得，自己内心很丑陋》

12、小武

今天星期三，是做家政的小武要来家里打扫卫生的日子。

直到此时刻，也未想起小武的名字来。

第一次见面时，问过名字的。

小武曾经认真地告诉了自己。后来却因为大家都小武小武地叫着。说了一遍的这名字，便渐渐地淡忘了。

用“小武”二字，做这篇标题，显然跟前面几篇标题——或姓或名，不大一致了。

小武今年三十七岁，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的妈妈。小武丈夫原先是开大货跑长途的，后来嫌这活辛苦不说，还不大安全，不咋挣钱，就自己开出租车，养出租车。现在的月收入，完全说得出口，很可观了。去年年底，俩人一合计，用手头的钱，又在银行抵押贷了点款，买了一处二手房。

两个来自长春外五县农村的年轻人，进城打拼，白手起家，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创出一片属于自己有房有车叫人看着里外红火的时尚日子，真是不易！

小武丈夫心疼媳妇，不大同意小武出来做家政。

小武自己的想法，做家政一个月挣得虽然不多，两千来块钱。但是自己挣的，足够家里人吃菜给孩子买书本费啥的。

出来做，一边挣钱一边看世界，长点见识，总比待在家里靠老公养着死吃干嚼强。

就这样，小武报名参加了家政学校的专业培训。到彼此认识时，她已经在这一行里做了四五年了。

第一次见面，听小武如是说，老婆和我都给她点赞！

小武家住铁北。租房住的时候在铁北，是那边房租便宜。买房子还在铁北，是熟悉了铁北这一带，跟铁北有感情了。人住在哪里，还真就是个住着习惯。

不过，出来做家政，活儿大都在城南这边儿。小武说道：铁北那面也有，少。

从北到南，一年四季，风里雨里，来来回回换乘公交车，进到主顾家里，不是喘气喝茶，而是“撸起袖子加油干”——

这样的奔波，这样的劳作，谁听了见了，都得在打心眼里服气之余，再倒吸上一口凉气！

有一年夏天，忘记哪一年了。

一天，儿子儿媳妇都上班。亲家母在外地。老婆有事儿。小武来儿子儿媳妇家干活，需要我带钥匙过去给打开房门。

坐轻轨客车赶到时，看见楼道换台那里站着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背个不太大的双肩包，正在看手机。

这人就是小武。

开门进屋，脱帽摘口罩卸下双肩包，一系列动作极为麻利。

这时候才看清小武全貌：

很壮实的身材，很胖乎的圆脸，很和善的笑眼。

小武戴上胶皮手套，转身进到里间干活去了。

坐在沙发上，拿一本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书，看得头有些昏沉时，老婆赶过来了。

老婆赶过来时，一个电话也打进来了，是机关里一位跟我一样提前离岗回家的人，约我去东岭南街逗地煮喝酒。老婆说道：

你走吧，放你假了。

搬到于家沟后，家里打扫卫生的事儿，就请了小武。每周来打扫一次，一次三四个小时。

若在几年前，花钱雇人搞卫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自己也有两只手嘛！

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吧，身体的原因吧。

也许都不是，是一种观念的驱使吧。

尽管这观念，接受得迟缓，总还是接受了。

细究起来，真不是钱的事儿。

小武来打扫卫生这天，我也给自己找点活儿，出去溜达溜达。

年前周三，去的是位于长春城东的中东市场，看春联看花灯看小吃看碗盏看干果，最后买了一盒松子回来。

今天还去中东大市场。

这次目标明确，去买一个伸进酒坛子里打酒用的提斗。最好是白钢的那种，不知道有没有？

每次从家里出来之前，都会跟小武打声招呼，说道：

小武，你忙着吧！

或者，来个倒装句：

你忙着吧，小武！（待续）

2019年2月13日正月初九 写在长春于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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