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唱

01.

“雷子，又出卖唱吗，这天还没亮呢，真努力，大妈看好你和倩儿的事哦，改明儿我去她家给你说说去。”张大妈端着脸盆对正推着单车准备出去的雷子说道。

“得了，那就拜托大妈了。”雷子扯了扯背上的吉他的，笑嘻嘻的对大妈说完就推车单车出去了。

雷子骑着单车出了胡同口，不一会就到了“你的”超市的停车场，单车放好，换上了一辆国产奔驰。

出了超市开车到了“富余”小区门口，一个长相丑陋的男子背着二胡在那里等他。

“雷子哥，你说咱们今天去哪里卖唱呢？”男子上车一脸崇拜奉承的说道。

“别用这样的表情看我，看得我有些发毛。咱们先去强哥那里化妆先，今天去三元里那个鱼人公园卖唱。”雷子拍了下猴子笑着说。

“哥，我这是崇拜你的表情啊，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敬仰犹如......”猴子一脸嬉笑。

“打住，打住。你说来说去就只会这几句，别烦我，让我专心开车！”雷子瞪了猴子一眼，眼睛却是有些得意之色。

三年前一无所有到北京，到如今车子房子都有了，换作是任何人看来，都会对雷子竖起大拇子。

到了强哥家，三个人化了妆，立刻模样大变，一个瘸子，一个瞎子，还有一个驼背，都是看起来一副皮包瘦骨，多日未吃饱饭的模样。

雷子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对着强哥说道，“强哥，你这技术真的是日益见长啊。”

作瞎子模样的强哥对着雷子拱了拱手，“兄弟谬赞！”

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开着到了鱼人公园，这会天还早没什么人。三个人捣鼓这就场地设备布置好了。

他们三人除了雷子吉他弹得好，唱歌也好听，而猴子则是半挂子，二胡来来去去也只会拉上一段二泉映月，至于强哥他是什么乐器都不会，就坐在一旁扮可怜。

不得不说雷子的吉他还是不错的，一开场就满满把路人吸引过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们，时不时叫好声，然后给他们投点钱币。

雷子一首首流行歌曲演绎，中间猴子也拉上两手，看着吉他包的钱装得差不多了，三个人示意要散场回家。

这时，眼尖的猴子发现人群里有些人不对劲，他大喊一声，“快跑”，就往另一头窜了出去。

强哥也觉察得快，怪叫一声也跟着跑了。

只有还在唱歌的雷子慢了一拍。

几个壮硕的汉子冲了上来，把雷子压在了地上。

一个带头的男子从衣服掏出一张警察证，对着雷子说道：“张大雷对吧，有人告你诈骗，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交代清楚吧！”

雷子一愣，两眼一黑。

02.

隔天胡同里。

张大妈正在胡同里和街坊邻居说道。

“你们听说了吗？就那个卖唱的雷子啊，早上有警察过来找我了，他们说那个雷子在外面诈骗被他们抓起来了！”张大妈扯着大嗓门。

“莫不是搞错了吧？那雷子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人怎么会诈骗犯法呢？”杵着拐杖的李大爷反驳道。

“没搞错，那警察还拿了照片，就是雷子，听警察说他诈骗买了车还买了房呢！”张大妈回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诈骗得那么大，得坐好多年牢了吧。”邻里们讨论不止。

倩儿远远听着，并没有上前。

她妈拉扯了下她，“好在我没答应你和雷子的事！原来不只没钱，还不是个好人！”

倩儿没有回话，心里如同打翻了无味瓶，百感交集。

03.

公安局监狱。

倩儿还是过来找雷子了。

隔着铁栏雷子抱着膝盖低头坐在地上，不敢看倩儿。

“你不和我说话吗？”倩儿看着一副颓废模样的雷子。

“你回去吧，我没脸见你！”雷子艰难的从嘴里说出。

倩儿没走。

“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我说吧。”

“......”雷子沉默了一会。

“倩儿，我之前和你说没家人，那是气话，我是离家出走的。”

“你知道，我爱吉他，爱音乐，我想做一个音乐人，但是我的爸妈他们不认同，他们要我去政府上班做公务员，我没答应。我爸说我再玩音乐，父子关系都没得做，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我只带着一把吉他就走了，我爸也不给我钱用了，我的前女友嫌弃我没钱就和我分手了。”

“我刚来北京还怀着希望，我到处去卖唱，希望有人能赏识我，只是事与愿违。”

“刚开始的半年，我经常有一顿没一顿的，我们第一回见面，我还是饿晕过去的。”

“我记得。”

“后来你请我吃馄饨面，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我知道。”

“那时候的我配不上你，我不敢有任何幻想。”

“直到强哥找到了我，他擅长伪装打扮，到处扮成残疾人去乞讨，他拉我入伙，两个人扮成残疾人到处去卖唱，赚来的钱五五分，我答应了。”

“钱来得很快，我用赚来的钱买了一辆车，和一套房子。”

“但我没敢和你说。”

“你妈妈一直嫌弃我没钱，我怕你是因为我有钱了才和我在一起的。”

“现在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了，一切都没了。”

“我说完了，你回去吧，就当作不认识我。”

“我等你。”

“什么？”雷子诧异的抬起头。

“我说我等你。”

雷子眼睛红了，他笑了，眼泪却不停往下掉。

04.

7年后，雷子出狱了。

倩儿过来接他。

半年后，雷子在监狱里写的好多首歌传遍了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