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我在外地的工厂做学徒
春节回家,中途休息时在长途车站
遇见一群玩纸牌游戏的人
一个小个子男人拿出两张牌——
一张是大鬼,一张是小鬼
摊在地上不停倒换,让大家下注
押中大鬼赢钱,押中小鬼赔钱
周围围了一圈人,跃跃欲试
一个大胡子运气很好,每次都能押中大鬼
有一次,他用脚踏住那张大鬼,拿出一百元怂恿我——
一起下,肯定赢!
我拿出一百元跟着下注,结果
小个子翻开牌,是一张小鬼
我不甘心,看准了牌面
亲自用右脚踩住了那张大鬼
这一次我押了200,结果——
小个子一翻牌,我又输了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我输光了钱,垂头丧气地上了车
两手空空的回到家。除夕夜
别人家此起彼伏地放着烟花
母亲独自跪在院子里烧香
祷告天地
我躺在里屋的床上做了一个噩梦——
一大一小两只小鬼重重压在了我身上
我浑身无力,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母亲在院子里轻轻敲打引磬
隐约中,我听到母亲在念叨我的小名
忽然,一种莫名的力量推了我一把
我长出一口气
在梦里轻轻翻了一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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