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转换,白驹过隙。树叶从枯萎的枝桠飘落,将一片霜意带进初冬。十月的荏苒已成过往,而十一月,打马而来。莫道岁月晚,休说秋日长。十月,再见,十一月,你好。
十一月,阳光明媚,寒意却一点点开始侵袭而来;来往的行人,或已穿上毛衣,或被厚厚的外套包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单薄的西装外套,紧了紧衣襟,不以为然地皱紧了眉头:原来在我还未开始察觉的时候,冬天已经悄悄来了。
我的这个冬天,来得好像有点晚,老家里的人,已经小袄加身,可我却一直以短袖示人,等到真觉得冷的时候,竟一冷便不可收拾,衣服也直接从短袖加到了毛衣,我的生物钟太慢,在大上海的繁华里,足足晚了一个季节。
或者说,这个冬天,我等了三年。

上一个冬季,还是在广州,那里,没有冬天。或者说,没有北方人的冬天,变幻的四季在那里变成了春夏、秋冬两季,相邻两个季节融合在一起,再削减一点关于“冷”的元素,便成了新的季节,大城市里到处郁郁葱葱,百花争艳,少了春天特有的含苞待放,万物复苏,也绝没有冬季的白雪皑皑,处处冰凌;少了两个季节的广州似乎成了我记忆中的维纳斯,近看的时候,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一旦它消失,远离,再想起它的时候,心底却有一种温暖的记忆。
在广州的时候,我告诉那里的人:我不喜欢广州,不喜欢它没有雪花的残缺,不喜欢那里可以开两季却不会十里飘香的桂花,更不喜欢的是,因为我的漂泊,粤语成了我最艰难的功课。
我听说过因为一个人而喜欢上一座城,而我,却是因为自己漂泊的宿命曾那么固执地讨厌过一座城市,固执到甚至不知自己讨厌的背后竟是深深的喜欢。
察觉到喜欢,竟然是远离它之后,在千里之外的上海。

大上海,一样的繁华如梦,一样的天高地阔,却在这个泾渭分明的季节里,突然开始想念,想念那冬季里阳光射在身上的温度,想念上下九的“姜撞奶”,想念那叽里咕噜说起来难懂,唱起来好听的语言,也想念那里同事们整日喋喋不休的养生经。
曾经以为,作为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融入不了那个城市,也不会被它所接受。那里,只是我漂泊宿命里的一个站点,我的故乡,永远是那个哺育我童年的地方。
却原来,它已经深深刻入了我的记忆里,忆起的时候,一花一木也有了故乡的味道,我曾经那么深深地把自己融入进去,却不自知。
漂泊,只是自己一种最原始最无奈的认知,感情却是对自己最真诚的反馈。总以为漂泊的心,原来早已学会随遇而安,总是问自己何处是家,其实,每一个有亲人,有朋友,有温度,有回忆的地方,都已经成为第二个故乡。
这个冬季,广州——我在千里之外的上海想念你,你知道吗?那里的朋友啊,你们感受到了吗?
不知下一次别离,上海——我又会在哪里想念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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