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棠子
第159章：货比三家
路上过往的行人的影子被路灯的光拉得老长。
这个点儿，大街上还有不少饭后散步的人。有打情骂俏的情侣；有漫步谈笑的三口一家；有并排急走的健身达人；有手搀扶手漫步的老夫老妻……
看到这样的画面，钱小钱的双眼蒙着一层雾水，她好想有个家，有爸爸和妈妈，还有妹妹和她，可这么多年她渴望的家却只存在于梦里，现实却是那般的残忍与心酸。
一阵寒风掠过，让钱小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出来有一会儿了，得赶紧去找药店儿给小宝买些药。
临近过年，街上门店比平常天关得早，所以，跑了几条街，也没找到一家药店儿。
“哎！跑了好几条街了都没有，咋办呢？”钱小钱站一十字路口吸了一口气，鼻子冻得生痛，忍不住用手揉了揉。
她只得继续朝没有走过的街找找，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老车站附近找到了一家药店儿，不过该店儿正准备关门了。
“叔叔，等一下，我要买药！”
“小妹子，我都下班了。”
“叔叔，我都跑好几条街了，我就买盒云南白药，急用！叔叔你就帮帮忙吧，耽误不了几分钟的。”
中年大叔见钱小钱急切的样子，又看了看时间，“行吧，我给你拿。”
“谢谢！谢谢叔叔！”
终于钱小钱买到了要用的药，顺便多买了一瓶医用酒精回家。
钱小宝趴床上，钱小钱仔细看了一下她身上的棍痕，鼻子发酸，深吸一口气将医用酒精打开，将其倒自己掌心，然后双手来回使劲搓，将手搓得热热的，然后将手放在伤口处热敷，这个方法也是当年自己被赵晓英打后躲猪圈屋捣腾出来的。
那时自己除了脸上好点儿，其他地方都差不多挂彩了，为了不让爷爷奶奶担心，自己才偷偷拿了酒一个人坐猪圈屋擦，那段时间自己都不敢脱衣服，害怕被他们瞧见。
而且赵晓英打人都会选时间，见爷爷奶奶不再家她才动的手，她也害怕打狠了被两位老人晓得了惹他们不高兴。
那个时候磕了碰了，也就是用酒消消毒就完事儿了，根本就没有像云南白药这种效果好的特效药，虽然这个办法很土，也没科学依据，但是效果还不错，等过一会儿再喷点儿云南白药应该效果更好。
“嘶！”钱小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痛啊！
“忍着点儿，过了这个劲儿就好了。”钱小钱道，她知道这个滋味酸爽，可也只有忍着。
“姐，你说妈跟老汉儿离了以后还会找个男的结婚不？”
“谁晓得呢，你我就别操心这些事情了 ，按她那脾气，你想呀，我们啥都没说，她都将自己婚姻的错赖我们身上，要是我们再跑去参合一下，她不得闹翻天了！”
“说的也是。”想到之前老妈说的那些伤人的话，钱小宝深以为然。
姐妹俩闲聊着，突然电话铃响起打断了她们。
钱小宝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妈打来的。”
“你接呗，就说跟我在一起。”
“喂，妈呀。”
“小宝死哪儿去了，大半夜的还不回来！”赵晓英尖细锐利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我没死，我在姐姐这里。”钱小宝很不喜欢赵晓英的说话方式，动不动就是死死死的，听着刺耳。
赵晓英那端突然没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响起，“你姐回来了？”
“回来了，姐在给我抹药。”
赵晓英一听脸色白了几分，今天自己确实冲动了，脾气一上来就收不住，才动手打了小宝。
钱小宝见对方不说话，正准备挂电话了，电话里又传出话来。
“小宝，对不起！妈今天不该拿你发脾气，还动手打你。”
钱小钱抢过手机，“妈，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吗？你有看过小宝身上的伤吗？有想过她心里的伤吗？你只图自己发泄，你有想过儿女吗？儿女有啥错？曾经你跟我爸那么坚决的要离婚，我承认我爸不是啥好人，是个爱吹牛爱赌的人，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你选择离婚带走小宝，你可以说你为了生活迫不得已将小宝送到高家村，但是那么多年，你有去看过她吗？
你给过她多少钱？你知道她喜欢吃啥菜吗？ 你们可以给高睿买玩具买新衣服，你们有给她买过一个毛绒玩具吗？高睿吃饭连哄带骗，各种好东西往他怀里塞，你想过小宝在高家村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吗？
小宝17岁了，你竟然还用棍子打她，你让周围不明真相的人怎么看她，别人还以为她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才会被打得那么狠，你想过人言可畏吗？以后谁还敢跟小宝一起耍？”
钱小钱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有种想要当面质问赵晓英的冲动，但对方是妈，这也是无奈！
电话那端的赵晓英眼泪直流，她也知道今天做错了，伤了女儿的心，事后想找女儿道歉，可人已经跑出去了。
“小钱，妈错了！”
“妈，你没错！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让你受罪，让你受累。当年你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我这个女儿，所以将我丢了，要不是别人跑去告诉爷爷，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啥样子，可能被野狗吃了，也可能被别人捡走了，或者直接死土沟子了。”
对于自己出生发生的那件事，钱小钱原本不知情，却无意中听村里一长辈讲的，那个长辈就是曾经跑去告诉爷爷的那个人。
可是，这么多年，爷爷奶奶却从未提起过，为了求证事情真假，她跑回家向二老求证真相。
钱小钱觉得有些真相真的很残忍，也很心痛，那个长辈说的话都是真的，赵晓英当年生下她不久就将她扔了，这是多么残酷的真相，所以钱小钱对赵晓英的感情在知道那事后淡了不少。
赵晓英如雷轰顶，她没想到大女儿竟然知道这件事。
“小钱，我......”
“妈，以后小宝就住我这里，她以后也碍不着你的眼了，天不早了，你早点睡吧。”钱小钱直接挂了电话。
而，钱小宝瞪大眼睛看着她，“姐，妈以前竟然......”
“没事，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活得很好吗，倒是你以后就住这里，不过你别告诉他们这房子是你的，免得高建国打啥歪主意。”
“嗯嗯。”钱小宝猛点头。
“好了，赶紧穿上衣服准备睡觉，明天还得回老院子。”
第二天早上九点过。
“唔......好不想起床呀！”钱小钱睁开眼，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我也不想起，好久没有像这样舒舒服服睡个觉了。”钱小宝打了个哈欠，以后自己再也不用睡在潮湿的烂门市里了。
姐妹俩赖了十来分钟床，最终还是起来了，简单洗漱后，二人在外面的小餐馆吃了两碗豆花饭。
“姐，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先逛逛街，等晚些再回去。”
“咱们去八字胡同买些水果，然后慢悠悠地走回去吧。”
二人走进八字胡同。
“姐，我想要那双手套。”
突然，钱小宝被一双天蓝色的手套吸引了，拉着钱小钱跑了过去。
“老板，你这手套咋卖？”
对于妹妹的这个要求，钱小钱自然会满足的，于是主动向店老板询价。
“加绒的25，不加绒的15。”
上手摸了摸，感觉质感不咋样，却要价25，这让钱小钱瘪了一下嘴。
“老板儿我诚心买，你给个实价吧。”
男老板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悠悠道，“妹儿，这价格就莫说了嘛，步行街（gai)一模一样的货，别个卖40，我才卖这个价，也就是个赔本生意。”
“呵呵，老板儿你就忽悠别个那些不懂的，加绒的两双25，你要卖，我就拿走，不卖，我就去别家。”钱小钱不想跟这样的人多说啥，刚才自己又不是没瞧见他看自己的眼神。
“妹儿，大过年的哪有你这样买东西的哟，那你去别家看看嘛。”男老板也不挽留，直接让她们去别家看看。
钱小钱没多说啥拉着小宝的手就走，而且走得很干脆，其实她心里明白，小宝很喜欢那双手套，但是她却不喜欢人家喊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姐，我们真走了呀？”钱小宝明显有些不舍，还回头看了一下那双手套。
“当然了，不走，难道让那老板请我们喝茶呀？这条街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店在卖手套，你可以将这条街上的门面问个遍，比一比价格和质量，就算是你心里喜欢也要忍着，不仅如此还要装着不在意，不要让卖家看出你的意图，要是他们发现你特别喜欢那样东西，他们就会死咬着价格不放懂不，以后你买东西的时候就要多注意，记得跟人家砍价，不能他说多少你就给多少。”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那手套。”钱小宝瘪瘪嘴，25又不算太贵，自己有钱可以买。
“刚才那老板就是看出你喜欢，所以才一分钱都不让步，那手套顶多值个10块钱，我还是给他抛高了算的。”
10块？真的假的？
钱小宝有些不相信姐姐的话，她又没卖过，她咋知道的？
钱小钱却不知道自己妹妹内心的想法，而是拉着她挨个门店看手套。
看了几家店儿，钱小宝发现之前那种天蓝色加绒手套还真不少，而且款式还有比之前款式漂亮的。挨个看了后，钱小宝有些明白姐姐的话了，再看看手里的小袋子，里面的手套不仅比之前看中的款式漂亮，而且摸着还舒服些，价格也便宜很多。
“怎么样？感觉如何？”
将八字胡同来回走了个遍，姐妹俩又回到原先的位置。
那男老板以为她们转了一圈要来拿之前的那副手套，便开口道，“妹儿，考虑得咋样了嘛？要就拿去嘛。”
钱小宝再看之前看中的手套就没喜欢的劲儿了，所以那老板开口，她都懒得搭理对方。
“呵呵，不用了，我们已经买好了。”钱小钱笑道。
“那你们这是？”男老板心有不甘。
“我在教我妹妹货比三家，不能别个说好多钱就给好多钱。”
男老板一听她这话，脸都绿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钱小钱完全无视对方。
突然，她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想了一会儿，拉着钱小宝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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