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上班路（中）

文/若兰

一个人的上班路（中）

生活中有诗歌和远方，也有苟且。

一个人的上班路，有美景相伴，也有惊险，有恐惧，有无奈。

记得初中时代学过一篇关于鲁迅先生踢鬼的故事。让我相信了世间本无鬼，疑心生暗鬼。

而我每天上班都要经过一片坟地，那里灌木、杂草丛生，茂密的树木掩映着高大的坟头，坟头上贴着白色瓷砖异常耀眼。树上栖息着几窝乌鸦，不时地哀鸣，显得阴森森的。冬天天黑的早，山路上平时就没有什么人，傍晚就更没有人了。

放学后我只身一人，骑着电动车路经此地。感觉众多前辈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感觉他们在说，快来看，快来看，有个女的来看我们了。感觉他们寂寞的生活，因为我的到来而热闹起来了。

西垂的斜阳，照在白色瓷砖上，仿佛是他们诡异的笑容，扑闪扑闪的光芒，让我心惊胆战。我拼命打喇叭给自己壮胆，喇叭声在山林中回旋，回音嘹亮，仿佛是他们嘲讽的笑声。我拼命加大油门，奈何山高路陡，我只能蜗行牛步。我的信仰被一寸寸击败，恐惧一寸寸刻在整个心房。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些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恐怖如斯。如梦如幻般离开这个地方，周而复始。

一个人的上班路，心灵的折磨刚刚过去，肉体的疼痛扑面而来。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我也得早早离开温暖的被窝，穿上最厚实的棉袄，喝一碗清粥，骑上我的小毛驴，接受生活的考验。

那时候还没有做马云背后的女人，不能在淘宝上淘到防寒保暖的法宝。自己剪一件衣服做护膝，把围巾一圈一圈地套在脖子上。可惜围巾太厚呼吸的气息让眼镜凝结雾水。后来找到一个医用的口罩带上。全副武装地穿过小镇，竟然引得路人侧目。翌日路过小镇，发现路人竟相仿照我带着口罩出行。不由得高兴一番，给寒冬加点温度。

穿的衣服再多，也无法抵御寒风刺骨。手上的冻疮早已萌发，长得白白胖胖。让我消瘦的手白里透红，分外好看。冬日的雾水，比春日的蒙蒙细雨，更能浸透你的衣裳。它隐藏实力，暗地发招，让你不知不觉头发湿透，衣服一片潮湿，哭笑不得。

最恐怖的是，一下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冻雨。裹着一身衣服，再套上一件雨衣，早已臃肿得像一个麻袋，加上寒冷，手脚早已不听使唤。山路泥泞不堪，眼镜上的水滴让我视线模糊。我就像盲人瞎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切的景物朦胧一片，就像童话中的仙境。我多想成仙而去。

单薄的雨衣自然无法抵挡雨水的侵袭，外衣湿了尚可容忍，可怕的是鞋袜湿了，会让你欲哭无泪。自然不会像甄嬛在倚梅园一样，邂逅皇上。只能到学校附近的人家用煤炉子烘烤。下次也就不再顾及形象，穿上冰凉的雨靴，不会淋湿就好。

一个人的上班路，太多的无奈与心酸。是什么支撑着我在前行，是那对知识如饥似渴的明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