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的南方只有一个。
许多人常常试图忘记这点,假意或刻意,但没关系,从头到尾,我都记下了。
高中三年,我换了三个班,老师和同学的面孔不断变,不变的是云一直在我身边。 三年同班,一年同桌。
不谦虚地说,在认人方面,我的记忆力是极好的。只要打过照面的人,我都能记住,并且记忆会停留很久很久,这是微不足道的本领。云的字非常漂亮,不寻常的漂亮,现在很少有这么硬气又漂亮的字了。所以高中入学第一天自我介绍,云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时,我就记住云了。结果那天傍晚回教室的路上,我偶遇云,于是主动和她打了招呼。这次偶遇的意义是:我和云算是已打过照面,那么我自此便难以忘记云了。这是凑巧的事情,人生很难有第二次凑巧。
高三时和云成了同桌。学生时代的友情大多以地理位置为基础,座位周围的孩子说得来,说不来的便不会坐一块儿。起初寡言少语的她,每天得面对一位喋喋不休的同桌。能说的话太多,开始总是很简单。可以是“今天的红烧牛肉好吃到晕倒”,也可以是“老高能不能少暴躁一点,好吵”,还可以是“看天下去哪里了,看完我就写作业。”再或者就是午饭前一节课两人饿得不行,然后面面相觑,彼此心领神会,下课后跳脱着去小卖部。一边听着上课铃,一边飞快穿梭在中大道。上了大学,我才知道上课铃声叫《杜鹃圆舞曲》。多谢关中新闻发言人的分享,让我在离关中两千多公里外的上海,听到这段音乐时仍然心跳加速,莫名想奔跑。
云后来搬出去了,晚自习也不来了,我独自享受一张桌子。云常笑笑地说,“周末来找我玩啊。”这不是客套,她是真想让我们去玩的。在那个陈旧的小房子里,云度过了怎样的日夜呢?那时的我,给一百个的胆子,也不敢像云一样独自居住。云喊我“鱼”,我从没问过原因。鱼依附于海洋生存,无法上岸,我大抵如此罢。
高考后,我向北赴上海,云朝南往广州。我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里怀念着那个温暖的小城镇,那所不大却遇见了挚友,恩师的学校,那些曾经面目可憎的人也在回忆中变得柔和而亲切了。我走在路上,刷知乎看着校友们的回答,在风中抹了抹眼泪。一定是闵行的风太大,迷了我的眼,我还没有适应这样的风。
我为云去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感到庆幸,为她能投身自己钟情的专业感到庆幸。起码,不用承受我的挣扎和痛苦。那时正值初冬,我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煎熬着,身体也常常开个玩笑考验我的意志。如果没有云,我也许还在苦海翻腾。就像是《一句顶一万句》里那些孤独的人,能找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多么不容易。说不上话,人们辗转逃离,苦涩中挨日子。
故事的转折是我终于遇到了说得上话的,异性。我和云却说得少了。她说大家都很快乐,和谁都说不上了,觉得是打扰。我想到了《人间失格》里男主角叶藏透着门缝,目睹良子和女儿在房间里追赶兔子的温馨场面后,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开。
写在后面:
今天是云的生日,我却拖到现在才敲下这些文字。再见时估计是夏天了,我要穿着裙子给她跳一支舞。见面不一定要拥抱,一起吃肉即可。
这个公众号的想法源于去年初冬时一个关于红楼梦的读书会,没有什么属性,仅仅是一个表达的平台,后续会有书评,影评,以及其余形式的原创内容。“酒与汤”的名字是云想的,具体含义之后由她来阐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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