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第二十五章 结婚

年初八那天，杨柳只叫了哥哥一家，大头也叫了妇女主任一家，他们合并在一起，在杨柳家吃了一顿晚餐便算过了结婚仪式。

席间大家就像吃年饭一样的自然，杨柳与大头只是简单地各自换了一套新装。大家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并祝福了杨柳与大头。妇女主任玩笑地说了一句俩人看起来非常般配。说的大头黑红的脸上又多了一层红。在陌生人面前，大头永远保持着腼腆与寡言，但却让人看出了他的实在与厚道。杨柳看到嫂嫂在饭桌上向她点了点头。那意思仿佛是在向她无声的传递着大头是个不错的人选。

饭后哥哥与大头聊了会天，大头第一次和哥哥聊，显得有点紧张。慢慢的，俩人由拘谨到后来的放松。哥哥在临走前拉过杨柳说：“柳，恩华这人应该不错。哥放心了。”说的杨柳心里不禁莞尔。而嫂嫂也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柳，过日子实诚最重要，大头我看着也不错，嫂子祝你们幸福。”哥哥与嫂子的话，就像桌上的喜糖一样，让杨柳感到了无限的甜蜜。

最后当大家都相继离开后，杨柳和大头收拾好家里，在准备回家的那一刻，她突然落泪了。而那一幕，恰好被女儿看到。

“妈妈，今天是你的大喜，你应该高兴。”女儿虽然劝慰着妈妈，但声音也开始哽咽。

“嗯，燕子，妈妈舍不得你们。”杨柳赶紧用手擦着眼泪。面对女儿说出了心里话。

而这时婆婆也走过来，她拉着杨柳的手说“柳啊，这里是你的娘家，以后你想来就来。”

“娘。”杨柳忍不住抱住了婆婆。那一刻，她的心里流过无数的感恩，她抱着婆婆瘦小的身体，就像当年她第一次结婚，不舍得离开母亲一样。

女儿也无声地抱着妈妈的后背，娘三辈相互依偎着，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淡淡的离愁。公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向杨柳轻轻摆了摆手，意思让她可以回家了。杨柳便放开了婆婆，依依不舍地整理好自己，便跟着大头回家了。在她走出院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女儿高声地对她说：“妈妈，明天记得回家来哦。”

“暧，知道了。”杨柳甜甜地回应着。

俩人相互依偎在夜色里慢慢地向新家走去，一路上杨柳始终不愿说话，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她的第二场结婚像她预期的一样，已经静静地过了。她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而她不愿铺张的原因，是不想外人在她大喜的日子，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被人们重翻旧事，在背后对她与大头指指点点。她记得哥哥曾经说她懂事了，她觉得自己确实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并开始有了思想。

“柳儿，你在想什么。”大头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嗯，没事。”杨柳向他靠了靠，忍不住把上身倚在他怀里。她喜欢这样靠着他，把自己上半身的重量放在大头宽阔的胸膛，让她觉得有说不出满足和安全感。

俩人沉默地走着，但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的浓情蜜意。不多会儿，那条洒满月光的小路，静静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仿佛是在静候着他俩。

“大头，你背我回家。”杨柳突然向大头撒娇着不愿走了。

“嗯，好。”大头说着便蹲下来。

杨柳一下子伏在他的背脊，她双手搂着大头的脖子，感受着他坚实的脚步，从地面一步一步由他的双腿再传到她的身体。他背脊上传过来的体温，和男人特有的气味，让她突然感到了心猿意马，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在慢慢放松，黑暗中，把头靠在大头的脖子上，感觉体内的荷尔蒙正慢慢地在苏醒。这个厚实的背脊，此时给她的只有甜蜜。她仿佛忘记了从前，忘记了那个家里让她的牵挂。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她只想与大头在一起。

月亮一直静静地悬挂在天边，那座依山的房子里，灯光仅仅亮了一会儿，便很快熄灭了。唯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依然不知疲倦地嘶叫着，仿佛想把春天唤醒。

第二天，当杨柳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窗外有有一缕阳光，已经跳到那绣着大红喜字的被子上。一只鸟儿，竟站在窗台上灵活地东张西望，并不时啾啾地叫几声，声音清澈而悠扬，仿佛带着春天的味道。而除了一些鸟鸣声，四周一片寂静。杨柳住在村庄中心，早晨7点后，便有自行车的铃声和脚步声不断。这里竟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安静。这让杨柳顿时有了一股新鲜感，她仿佛立即爱上了她的新家。

俩人回到杨柳家里时，已经快到了中午。杨柳一进院门，女儿便赶紧跑过来抱住妈妈。

“妈，我可想你了。”她腻在妈妈的怀里，才分开一晚，她觉得仿佛是过了很久。而她在学校里却没有这种感觉。

“宝贝，妈妈也想你。”杨柳也向女儿吐露着肺腑之言。她只要一走进这个家，熟悉和依恋便又再次向她袭来。

母女俩坐在门前的太阳下，边晒太阳，边相互说着亲昵的话。杨柳觉得女儿长大后，像一件小棉袄一样让她觉得温暖。女儿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她自己的生活。或许以后只有假期，她才能留在他们身边了。望着女儿那张酷似大强的脸，和她已经发育的身体。杨柳觉得女儿的思维仿佛让她已经跟不上了。但她宁愿踮着脚尖仰望女儿。孩子的优秀，终究让她放心地看着她的背影远离自己。

元宵之后，女儿便收拾行李准备返校。而杨柳也决定结束婚假，准备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