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精神家园

文||青木

01

小学三年级学过一篇课文，题目叫什么我已然不记得了，但主题我还是记得的。

大致就讲了一个小孩子，差不多和我那个时候一样，每天放学回家都会追赶太阳，我那个时候只知道夸父要追赶太阳，没有想过一个小孩子也有要追赶太阳的使命。

况且夸父追着太阳最后渴死了化作了一片桃林，这样的结局也是浪漫的，书中的那个孩子却没有给我浪漫的感觉，或许他追赶太阳只是为了早点回家能够准时地收看自己喜欢的一套动画节目。

这么说就有点像是在说我自己了，但我家那个时候还没有电视机，所以回家唯一的乐趣就是和我的狗相互取乐，这样的乐趣我觉得不比虚拟的动画少的多。

02

那天上完课老师就问大家从课文里学习到了什么？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总是挨棍子。

那棍子长而细，打起来顺风还能发出清脆的响声，每次有这样的响声，拿小棍子的人就会微微一笑，这是她的特权，所以笑得有些得意。

在棍子还没落到我的手心以前，我就眉头紧锁，条件反射地缩回我的手。她就说还敢缩，于是打得会更狠。

我想没有哪一个会心甘情愿地受她的棍棒，况且条件反射也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就算我再有自我克制的能力我当时也只不过十岁左右。

在家里被母亲打，在学校还要被老师教训，真叫我左右为难。

03

后来有人回答说是教会了我们要珍惜时间，这个人的回答让我现在又记得了那篇文章，文题就叫做“和时间赛跑”。

要是我的线代老师在场，肯定会大声嚷嚷，一个三维的物体怎么能和一个四维的元素搁置在一起？简直是胡扯，你问问她有没有学过线性代数。

他还总是用三维的小孩子来欺负二维的拳王，每每说到这一点他就很骄傲。

老师对于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因为和备课的结果一样，所以自然而然会在她的名字后面盖上一个小红花，表示你很棒，所以老师给你一朵小花。

至于前面几次的棒是什么原因老师也没有很好的记忆力，就和我一开始就忘记了文题一样，年纪一大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04

夸父是为了不让天上有过多的金乌，让黎民百姓免受酷暑折磨，追赶天上的太阳，这是一种大爱，和普罗米修斯把火种传给人类一样，精神层次都是属于大爱。

我那时候胆子又小，还刚刚被老师打了一顿，虽然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不敢当着她面表现出来。

以至于后来每次上她的课我都要把头埋得低低的，这样就可以避免和她目光上的直接对视，很容易就忽略我了对吧。

但有些老师总会用一些小花招，我看谁头埋的最低我就喊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搞得我心里只在疑惑到底是抬头还是低头，她问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听清楚，所以她就说我思想开小差，不是罚站就是挨打。

05

这是关于我小时候的一些回忆，还有一点我没有提到，就是那天下午回家我的怒气还没有散去，所以我就学着课文里的小人也追赶太阳。

现在我又觉得之前说的话有些太过于决绝，因为夏天的落日很大，我已然很久没再见过那样大的落日了。

我只身一人穿梭在稻田的阡陌之中，稻花香充盈着整条小路，时不时地会有蚱蜢穿梭飞行，落日余晖还有些炙热烤在脸上，我认为这也是浪漫的，至少比名字后面多一朵小花要浪漫得多。

所以十岁左右的我就能够知道什么叫做浪漫，这仿佛不太合理。

因为有一次的作业我连排比比喻拟人都还分不清楚，所以被敲了五鞭子，印象深刻的是我记住的不是被打的情节而是我在胡乱写作业时候的场景。

06

那天照例是个大太阳，我趴在草地上非要等着龙虾上钩才肯离去，然而毛缨这个时候都被蛇缠了身，变得红红的怎么也不敢吃。

所以只好掏出了家庭作业本，胡乱写了一通，任务是完成了，管它心理描写还是动作描写。

太阳还很晒，龙虾总是不上钩，我就等不来了。作业本第二天简直要气死我的老师，我看到的惨状不仅仅是红色的叉叉还有灰土，简直就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

所以她要让我记忆深刻，好在我不想记忆痛苦的，所以只记得挨了打，至于怎么打的我都不记得也不想记得。

等我已经能够背诵某些难懂的文言文的时候，我就觉得小时候的文章一点意思也没有，除了能够让我抄词多抄，背课文多背，简直一无是处。

怪不得我母亲还时常说我念书念呆了，是非也不分。对于是非不分我有反驳的话语权，但什么时候我丝毫没有察觉。

至少我现在能知道对社会有益的是，对社会危害的非。

07

有天晚上，我和姐姐坐在饭桌上。母亲会坐到电视机旁看新闻。这是有电视机的日子，相对于观看综艺电影，我母亲更倾向于现实类的新闻，平日里和邻里扯起闲来就有的话可以说，说一下午。

我父亲常年外出打工，隆冬季节，年关将至，所以也在这几天就会回来，我希望父亲回来。那种希望有两方面，一种就是单纯的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还有一种就是父亲带回来的好吃的。

就在我在千张咸菜里找肉地时候，母亲惊喜，快看快看你爸爸上电视了，就要到家了。电视机正播放某火车站的客流实况，如果没记错应该是长沙，人头攒动哪里找的见。母亲和姐姐都在笑，我就知道她们在骗我。于是灵机一动也说，快看快看，爸爸上电视了。

结果那顿饭我没吃完，就被我妈打个半死。原因是我说的时机不对，新闻里正在播放一起车祸。我很委屈，委屈得很。一方面被母亲和姐姐骗，一方面被母亲揍。到第二天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也正是因为不长记性所以吃了不少苦头，木制的衣架全都被我祸害了。

如果我还是个不分是非的孩子，那么我尚存的童真和希望就是无价的，可惜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既没有保留童真也没有了那时候的希望，唯独记得挨的打和受的气，但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