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了调座位上的吹风口,在熟悉位子上坐下,随意的看着窗外。外面阳光浓烈,人流匆匆,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公车里人不多,而且很清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十二站以后我会下车,走过河边的小路,去“巴刹”吃碗辛辣的力沙,然后回家做功课,度过平常的一天。
在乌节路那一站,一个男人搅乱了这一切。
那时一道晃动的金光扰乱了我的视线,我看见了他——一个带着金表的中国男人,他穿着一件白色的polo衫,领子自以为时尚地立着,但没系扣,流出了黑色的磁力项链。米黄色BOSS短裤,商标凸显在后腰,没系腰带。鞋子的牌子我没见过,但鞋底很厚,增加了他不少的身高。
他掏出一张两元钱塞进了司机旁边的投币箱,印度司机问他到哪一站,而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把手机举在耳边,自顾自地走到一个双人的位子旁,坐了下来,双腿尽量向前伸出,双臂打开靠在座位上,呵呵笑着听着电话。
他一定以为这里也是固定的车费,而且不熟悉坐公车礼节,内心空虚却喜欢占据更多的空间。我暗想。
果然,他不久就大声嚷了起来:“这里东西真便宜,LV的包换成人民币才一万八,你要的我给你带几个回去。”
更在他身后上车的德国大叔看着他皱了皱眉,躲开他另外找了个座位。而全然没有留意。
“没有买车,你不知道这里开车都是右边的,跟我们那儿不一样。”他说着晃动着手臂,手腕上的花梨木念珠手串不断地碰撞着金表,不断发出顶顶的响声,比公车的嗡鸣还要刺耳。
“嘿,这有个洋妞在看我呢。”他用手捂着嘴笑着说到,但白皙的手指挡不住那猥琐的声音,我不禁脸上一热,不知所措地从书包里翻出了耳机,开始假装听歌。
他还在说着关于我的话,我能猜到。他一定以为我不懂中文,而且还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更不会在意这里是公车。就想我在北京那几年遇到的其他中国男人一样,虽然这里不是中国。
你们知道我在中国读过书,问我对于“飞机上咆哮大妈”的看法。但我没遇到过那样的人,不好评论。不过想今天公车上遇到的这样的中国男人,在北京那几年却天天碰到,如果让我评论他们,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也一无所知,只是在那里自顾自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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