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作者: 口袋星星 | 来源:发表于2023-01-13 09:57 被阅读0次

阿楚离婚后就像着了魔一样沉迷网络游戏。反正无妻无室,除了工作就是回到家里一头扎进屋子里一直打游戏,有时甚至打一通宵。

张姨看着既心疼又着急。心疼的是儿子总这么玩身体早晚会垮掉的;着急的是儿子现在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却只知道痴迷于游戏,也不出去找对象,老妈这头还等着抱孙子呢。

张姨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可阿楚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每次都撂给老妈一句话:“妈,我的事就不需要您操心了。”

一天清晨,阿楚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的觉已经睡到自然醒了,不可能还是半夜,于是,冲着床头的小爱音箱一问才知已经八点了。

“天哪,我的眼睛怎么了?难道我瞎了吗?”阿楚一下子几近崩溃。

张姨知道后也哭得昏天黑地的——儿子的对象还没着落,眼睛却瞎了,这下找对象岂不是更没指望了。好在隔壁的秦婶来串门,看到母子俩情况,立刻开车送他们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后,本来人就多,排队等号麻烦,加上自己眼盲,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嘈杂的叫喊声,阿楚更心烦了。

在医院里时间过得好漫长,一分钟感觉像半小时,好不容易排到了,张姨迫不及待地拉着儿子去见大夫。

大夫是位年轻的姑娘,张姨心里有点犹豫,她那么年轻能看好我儿子的眼睛吗?于是不断地向大夫问东问西,想让大夫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妈,你别问了,烦不烦啊。”阿楚见老妈不放心的样子,生气地发话。

“没事,阿姨就是不放心你的眼睛,像你这样因为长时间玩游戏突然眼盲的病人,我们医院接治过好多病例,效果都不错。”说完,大夫又抬头看看张姨说,“所以阿姨您就放心吧。”大夫的一句话既打消了阿楚的烦躁,又给张姨吃了颗定心丸。

张姨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沉稳大方、严细认真的姑娘。

最后,大夫确诊阿楚这是由于长时间玩游戏造成的视网膜脱落。只需要动个小手术就行。一听“手术”二字,阿楚就毛了,他打小就最怕打针,更何况是手术,而且还是在眼睛那里拉刀子。

大夫看出了阿楚的顾虑,告诉他只是激光手术,时间短而且准确性和安全性高,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张姨也嘲讽地说:“都是当爸爸的年龄了,还怕这个呀。”

阿楚放下顾虑,和大夫约好了手术时间,临行前张姨还不忘打听大夫贵姓。“哦,人家大夫也姓张,还和我是本家呢。”张姨一路高兴地浮想联翩。

后来,手术很成功,张大夫嘱咐阿楚一定要好好保护眼睛,半年内不能接触强光,所以防护眼罩要一直戴好,并定期到她这来做检查。

“啊?那我不得闷死,到时眼睛好了,人却郁闷了。”阿楚不甘心地说。

“这样吧。”张大夫想了想说,“以后你闷的无聊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找我聊天解闷。”

“哎呀,那感情好。”张姨高兴地直拍手。心想,儿子这次眼疾没准儿还能帮她娶回来个儿媳妇呢。张姨热情邀请小张晚上去她家吃顿饭,算是他们的感谢。没想到,小张大夫居然爽快地答应了。

傍晚,小张拎着一大堆吃的来到阿楚家,张姨心里乐开了花。她赶快让小张歇会儿,她去厨房忙。可小张却直接一把抢过围裙系在自己身上,说:“阿姨,您歇着,今天让您尝尝我的拿手菜。”

“多好的姑娘啊!白天是医院里医术精湛、妙手仁心的医生,晚上回到家里又能体贴家人,帮家人准备一桌好饭菜,这样的姑娘可是稀世珍品了。”张姨心里由衷地感叹,并悄悄告诉阿楚。

阿楚提醒老妈不要瞎想,人家姑娘没准已经成家了,今天过来只是应个饭局而已。

张姨立刻跑去陪小张闲聊,聊天的过程中,确定了小张目前并没有谈恋爱,还是单身。高兴地悄悄冲阿楚摆了个“OK”的手势,表示“有戏”,看到阿楚没反应,才想起来自己因为一时高兴过头,都忘了儿子还戴着眼罩呢。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就齐活了,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阿楚诉说自己如今工作的繁琐和不如意;小张为了消除阿楚的愁云,就聊起学生时期的美好校园生活,从大学聊到中学,阿楚发现小张居然和自己念的是同一所中学;张姨更逗,直接把阿楚小时候的糗事都爆料出来,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张临行前,张姨立刻帮阿楚约好下次见面时间,生怕她太忙,无暇顾及她们母子俩,缘分就此生疏了。

“阿姨,那这个周六咱们去公园划船吧。”小张想了想后建议。

“好好,太好了!”张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拍手叫好。

送走小张后,阿楚一直在回忆刚才所有的细节,张姨似乎看出阿楚的心思,上前问道:“怎么?对小张动心思啦?”

“妈,我总觉得小张大夫在聊天的过程中好像在回避什么,我提到好多中学里的事,她都是大致一说,并不往具体里说,有时话题直接躲闪过去。”阿楚认真地分析。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下次我再和她好好聊聊。”张姨也不放心了。

“行了吧妈,是你谈恋爱还是我谈恋爱啊?怎么什么事都要管啊?”阿楚有些不高兴了。但张姨却高兴地不行——阿楚终于开口谈恋爱了,她可以彻底放心了。

后来小张不但陪阿楚去划船,而且一有空就陪他去散步聊天,在邻居们的眼里,他俩俨然就是一对儿热恋中的小情侣。

阿楚也越来越想知道,眼前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模样,为什么愿意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他名字,只让称呼小张;还有就是为什么和她聊天,其他事情都健谈,唯独中学的一些话题总是回避。

这一系列的问题在阿楚的脑海里萦绕许久,挥之不去,他太想早日揭开眼罩,知道所有的答案。

在小张的陪伴下,半年很快过去了。

当阿楚摘下眼罩的那一刻,一束久违的光线映照过来。阿楚缓慢地睁开眼睛,他要好好看看这个阔别已久的世界,更要好好看看这位对他百般照顾的姑娘。

此时的小张却戴着大口罩,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工作帽也把头发全部盖住,根本判断不出她原有的相貌。

“小张,我…我想看看你。”阿楚第一次在小张面前表现出紧张的样子。

“对不起,后面还有病人,以后有机会你会看到的。”说完,小张的微笑隔着口罩也能感觉出来。

张姨谢过小张后,就拉着阿楚回家,来到医院门口,阿楚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思前想后,突然对老妈说:“她既然上班时不方便让我看,那我就在这里等她下班,那时她就有空让我看了。”

“好,那我陪你一起等。”张姨坚定地支持儿子。

傍晚快六点,许多大夫开始陆陆续续地下班了,可唯独没见小张出来,张姨急了,阿楚安慰老妈,再稍等一会儿,没准儿人家在收拾东西呢;到了六点半,还是不见小张的身影,这下连阿楚都着急了,母子俩立刻跑到眼科门诊,那里早就关上门了。

“请问您知道眼科的张医生去哪儿了吗?”阿楚逮到一个路过的大夫便问。

“哦,你说张芸儿医生是吧,她今天下班晕倒了,据说是低血糖,现正在急诊输液呢。”大夫把知道的情况告诉了母子俩。

“难道真的是她?”阿楚心里深深地震撼了。他不顾母亲的追问,立刻奔向急诊室。透过急诊室的门窗,阿楚清楚地看到一个熟悉而清晰的脸庞,她就是自己的初恋——张芸儿。

此刻,张芸儿也看到了门口的阿楚,一下子慌了神,神情似受惊的小鹿那般惶恐不安。阿楚径直来到张芸儿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深情地问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拯救了我的眼睛。”

芸儿含泪点了点头。此刻,阿楚的疑问一下子全都真相大白了。

芸儿问阿楚,她上大学后,为什么没有再联系她?有没有收到她的信?如果收到了为什么没回?

阿楚埋下头,告诉芸儿,他因为高考落榜,自己觉得配不上上大学的芸儿了,所以就主动中断了联系。其实芸儿给他的信都收到了,而且一直让张姨帮着收藏着。

“你真傻,你以为我上了大学心里就没你了吗?即使后来知道你成了家,我也一直单身,只是为了等你……”芸儿说着说着,流下了感伤的泪水。

阿楚激动地一把抱住芸儿,说:“芸儿,谢谢你再次给了我生活的希望,不但让我看到了光明,更让我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此时,张姨早已站在门口,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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