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匡开草
01
你突然叫住我
把我独自留在狭长空荡的巷子
你让我等等
却不说等的是什么
巷子里徐徐灌进凉风
你从巷尾踱了回来
陪站在我的一侧
我一阵欣喜
等待你的下一个动作
但你仅仅做到这里
你还是什么都不说
留给了自己很长的一段时间
留给了我漫无边际的一场等待
这是一阵死沉的寂静
沉闷到只剩下我和你的呼吸
我的呼吸渐渐变得不协调
大声地粗喘气
荡漾成回声 是巷子里突兀的噪音
我的指甲紧紧扒着手掌里的细纹
像跌落悬崖之际的末路人
费劲辛苦才扣紧边缘的泥垢
你还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连你为什么叫住我都不讲明
只是让我等等 再等等
你就安静地站在一旁
迫使我也安静地立在一旁
02
时间在一点点滑落
滴出四处喷射的恐慌
我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幻化出千万种可能
可能你就想这么静静站着 什么都不想说
可能你还没想好怎么说
你是个考究的人 用词用句自然也很是讲究
可能你是在等着我先开口
却迟迟等不到回响
可能你碰巧撞见了我的一件糗事
正憋着笑 想着怎么说才不会惹我生气
可能你发现我爱把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
可能你对我失望透顶
想怎样放手才大方得体
可能你想介绍破败不堪的自己
打破我对你荒谬可笑的幻想
可能你从墙脚听出了六月的流言蜚语
可能你正构建七八月搭乘离去的谎言
……
03
时间在滑落
如蚂蚁在走表 蜗牛在爬树
缓缓的
如不知所在的蚊虫在对我一点点噬咬吞噬
我发挥出无边诙谐的想象
深凿出落满灰的尘封记忆
把大的小的 粗的细的
无关紧要的事统统过滤
一遍又一遍 一次又一次
我就像是反复在聆听一段旋律
只为翻找出你可能会给的后一串音符
这是一场暗黑的煎熬
直到你开口的那一刹那
我才能关闭喷涌式的想象
我才能从冰凉的无底洞中解救
我就像脚踩在云朵上 下面空荡荡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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