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脑看的眼花了。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办公室。远处一枝枝一簇簇的榆钱儿开得正旺。走进它,摘几片放进嘴里。轻轻地黏腻和青香,从齿逢里弥漫开来。
对于榆钱儿的记忆不是很多。只记得在农村生活的那几年里,还有些印象。
老家的榆树大多又直又高。等它开放时后,奶奶便用帮了竹竿的镰刀,割些细枝条下来。然后一把一把地将榆钱儿捋到篮子里。爷爷回来时,看看榆树,再看看我。我不知道他是何意。吃饭时,爷爷说等小叔结婚时,就用这榆树打个厨子。我从心眼里不赞成爷爷的意见,因为那几棵榆树栓上绳子,就可以当秋千了。我期盼着奶奶能说句话。但是奶奶只顾低头舀饭,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失望从我心底升起。无心吃饭的我,依靠在老榆树旁。也许是想念父亲,也许是心疼那老榆树,眼泪悄悄地流下来。当奶奶的手掌落到我头上,抚摸几下。抬头,我看见了奶奶的笑容。我重新坐回饭桌旁,奶奶递给我一块掺和了榆钱儿的玉米面饼子。那饼子并无榆钱儿的青香,还不如我直接吃榆钱儿好吃呢!爷爷奇怪的看着我,问奶奶怎么回事。奶奶冲他吼起来“你把榆树砍了,他上哪儿荡秋千去?”说罢便和爷爷一起呵呵起来。
爷爷吃完饭的时候,会点上他那旱烟抽上几口。等我吃完,他磕磕烟袋锅子若有深思地说:“榆树最结实了,做人啊就得像这老榆树。吃得了苦,才能长得直,才能成材。”
那时的我,并不理解爷爷的话。奶奶收拾好饭桌,牵我手进屋睡觉。边走边唠叨爷爷“这道理他听地懂?”
直到我离开家乡的时候,那几棵榆树仍然在。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爷爷奶奶早已不在人世,我也步入初始的暮年。我眼前的榆树不似家乡的榆树。它生长在花池子里,主杆上爬满了藤蔓。也许是被藤蔓缠着,因而树杆向一边倾斜。树顶像是被修饰过,四散开来像一把雨伞。树枝不高伸手便可以拽下来。
轻轻咀嚼着榆钱儿,心里多少有些酸楚。我的身体还算结实,人却没有成材。浑浑噩噩一辈子,说来也是愧对先人。嘴里的榆钱儿已无香味。一声汽车的喇叭响,惊醒了落在过去的我。还要工作,还要面对现实。不如此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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