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送的桃子
【文·艾冰台】
“妈，我下车了，弟会在上海接你的。”
才上回上海的动车，看到自己座位旁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儿子在关照着她。看到我上车，坐在他母亲边上，还笑容可掬地和我说。
“我妈一个人去上海，有什么事情请你多担待。”
“嗯，没问题。”
这还能有什么事，素昧平生，看到上年纪的能帮当然帮一把。自己儿子才下去，车子还没开车，老太太就开始说话。
“请问，这车上有没有厕所？”
“有的，两边都有，往前或往后”
只看见老太太站起来，扶着高铁座位上的把手慢慢往前，可一会儿又回来了。
“厕所门没开。”
“哦，火车还没开，一会儿开了就可以用。”
我才说完话，火车就动了起来。老太太急的都没坐下，又扶着把手往前走了。远远看到她还问了在两节车厢交汇处走过的人，怎么开厕所门。她才知道，厕所门是移门而不是拉门。
一会儿老太太就回来了，看到我就开始说话。河南话有些地方的还能听懂，虽然有点费劲。她大儿子在郑州，她在那里帮他带小孩，也已经好几年了。
老家在哪儿她没说，估计也是在郑州附近，老伴儿走了，一个人在老家也没什么人。整个村里也都是老头老太，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一个人在老家也感到孤单，但好歹还有同村的邻居，可以走动，可以在一起说话聊天。
可孩子的事情她也得管，替他们带孩子，当老妈子。可孩子下班回到家，也不爱和老妈说话，虽然住在一起，可就是没话。老年人的一些话题怎么和年轻人聊到一起？
火车开出没多远，她的老年手机就说出了电话号码，是他小儿子在上海打来电话，说到了上海在哪里接她的事宜。
说起手机，老太太也是一脸无奈。自己打小没上过学堂，不认字。去卖个东西，生病了医院挂号都离不开智能手机，自己都不会。自己感觉老了老了成了一个废物，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在家不受待见，出门看病都不行，说着说着，老太太眼角就犯潮。听她话里意思，人活的太长一点也不快乐，没有任何意义。不知何时成了家庭里一个大累赘！
最近小儿子媳妇生孩了，又希望老妈过去帮忙，她这不从郑州往上海赶。老太太胆子真的很大，他儿子胆子也不小，敢让一个大字不识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老太太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老太太真的太勇敢了！
本来上得火车来，我还想休息会儿，这老太太话匣子打开后就停不下来。问了我的年纪，问了我家里情况，问我是干什么的？从郑州到上海近四个小时，老太太聊的兴致盎然。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听她唠叨的人，还不说个够！
临下站了，老太太从她的布包里掏出一个桃子送给我，
“自家种的，可甜了！”
“谢谢啦！”
出了车厢，她还以为儿子会到站台来接她，可高铁站进不来吧。我就让她跟着我，带着她从北一出站口出站。她就像一个出去春游的小学生，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刷身份证，检查核酸报告，好不容易出来了，也没看到她儿子。
她拿出老人机示意我给她儿子打电话，可惜是忙音，没打通。
“阿姨，你就在这儿等，别乱走动。这里是北一出站口，靠近联华超市。你儿子一会儿打电话来，你告诉他地方就可以。”
“哦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示意我再给他儿子打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她也不再坚持，就自己呆在出站口。
“阿姨，如果你有事，你可以问问车站工作人员，不慌的。”
“嗯嗯，好的。你走吧。”
就这样，我和同事们拖鞋行李箱一起向停车场走去。远远看到老太太乖乖地站在那里，前后左右张望，但愿她儿子能早点找到她，接她回家！
2022.7.5
沪上 北风斋
从郑州一路回来，看到的事情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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