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文/余艾姝

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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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前，年迈的老妇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蠕动着嘴唇，念念有词，似与跪前的佛有了神交。

老妇名小早，这些年来开始频频出入这座寺院，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可能是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开始依附神的庇佑，她喃喃自语，为了自己吗？为了孩子吗？为了什么呢？

小早这几十年走过来，普普通通，没有大富大贵，一直以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上班，结婚，生子，继续上班，养育孩子，最后退休。她浑浊暗淡的眼睛失去了从前的光彩，当然，我并不清楚她年轻时是否拥有过明亮光彩的眼眸，我妄自猜猜罢了。

好多年前，她以为自己不会轻易结婚，但是到了差不多的年龄，她还是不免俗套地找了个差不多的人，组成了个差不多的家庭，磕磕碰碰地过了几十年。如今，养育的孩子也已经长大，成家立业，她仿佛完成了自己的人生使命，所以，她现在每天跟神说说话，按她自己的话说，也还算充实，不会想很多年轻时候的事了。

年轻时候有什么事呢？名叫小早的老妇不愿意多说，她眼神中透出一股凄凉的情绪，她眼角有着属于她这个年龄最普通平常的皱纹，一道道，干干的。我不想用任何华丽词藻来形容我眼前的脸庞，因为在她脸上的一切实在太普通了。

她生于和平年代，她没有受过温饱之苦，她毕业于普通大学，她有一份普通工作，她把自己普普通通的活到了现在的年龄，她甚至都没有欲望向我提起她从前的故事，她觉得不值一提，因为太普通了，这样的故事没有人不知道的。

但她暗淡无关的眼神中被我捕捉到的一抹悲凉，让我也顿生悲凉，我转过头去，风沙进了眼睛……

-2-

5月份，小早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

她年后开始找房，当时还没有搬到朋友家这边。后来，她跟朋友说，先搬到她家，再慢慢找房。然而，从最初的最多一个月，竟然拖到了现在的三个月，而且还在继续拖着。

小早顾虑重重，要求与日俱增，拖延越来越严重，房子遥遥无期。同时，很多事情也在拖延中被拖延着，她的生活失去了节奏，但她又不善于改变自己的现状，她放任自己继续拖着。

拖延，拖住了她的进步，拖住了她想要的生活，拖住了她的人生，所以很多年以后，她跪在佛前缓缓度日，不愿回忆被自己拖延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