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这棵树的
最高端的
那一枝树桠上
它以人拇指与食指
的弯曲
供给我一个
温暖的靠背
让我可以
惬意地睥睨着
傍晚的阳光
可我不是为了
欣赏这日落
而来到这
最高端的树桠上
每当清风吹来
我总询问它
以伊人的方向
每当白云飘过
我总探求它
以伊人的情况
尤至这傍晚
尤至这日落
尤至等来
开始昏暗
开始沉睡
的日光
罢了
我身下
是一片森林
一片让我想起
夜的黑暗
的森林
它的由近及远
又使我忆起
子夜至黎明的
那段时光来——
有一条河川
流水蜿蜒
波光闪闪
有一座山谷
岩石突兀
铁影铮铮
它们都在
这茫茫的
黑暗森林的包围下
多像月下
伊人泛着星光的微笑
多像我那
渴望被她依靠的肩膀
清风啊清风
却只是在树叶间
欢笑不语
白云呀白云
却只是在蓝天上
欲言又止
它们是不懂我
热烈的所思所想
还是我
深切的所盼所望
归鸟成群地回巢
全不见
我内心的彷徨
暗虫尽情地弹唱
也不闻
我内心的萧凉
伊人 伊人
你此刻
是在那禺谷桑树的
最高端的
那一枝树桠上吗
为何你的长发
为何你的身影
为何又为何
总在那太阳的帷帐──
那缤纷的云翳中呢
我躺在这棵树的
最高端的
那枝树桠上
随着日光的
昏暗直至睡去
想着
想着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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