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傅小哥
我是在初中转学之后认识她的。
那时候,我情窦尚未初开。感情的事懵懵懂懂,喜欢一个人,就仅仅是想靠近她而已。
我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感情白痴。
就像所有狗血剧中演的一样,她皮肤白皙,明眸皓齿,成绩优秀,开朗活泼。好像所有对女生赞美之词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喜欢她似乎合情合理,不喜欢她反而显得没有道理。

事实上,她是剧中的女主角,而我并不是男主角,一出跌宕起伏感人至深的言情剧,也没有在我们之间上演——只在我的幻想中上演了无数遍。
我的暗恋就这样开始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因为哪件事让我喜欢上了她,也许我知道,只是现在想不起来了。
在感情上,我一直是一个比较木讷的人,甚至是胆小怯懦的。哪怕成年以后,大多数的感情,都会放心里,很少会表达出来。
初中更甚。
我从来没有对她表露过什么感情,甚至都没有和她多说过一句话。所有的交流仅限于学习和偶尔在班上不可避免的对答。
我怀疑过自己,是否真的喜欢过她,因为在无数文学作品中,为了喜欢的人,可以催生出男性荷尔蒙,让他变得无所畏惧,柔弱的书生都能迸发出强劲的战斗力。
在我这,这一切似乎都不适用了。
她成绩全班数一数二,我没有因为要靠近她而努力学习。偶尔上学路上能碰到她,也没有装作好像很巧的样子上前和她搭话——我都装作不认识她,自行自路。

有两件事,到现在想起来,我都会自顾自的傻笑。
第一件事是有次期末考试,我的物理成绩出乎意料的得了全年级第二,第一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一瞬间我好像成了物理大神,被众人簇拥的感觉,让我每天抱着物理书翻来覆去的看那些光学问题。
下课去物理老师的办公室问题,一进门看到她也在,那是唯一一次,她激动的看着我说,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我的回答到现在记忆尤新:等会吧,我现在还忙。
这一等,就再也没有了下文。
第二件事是班主任可能想以好带坏,把我和她调成了同桌,让她带带我这个成绩落后的差生。我内心无比激动,天可怜见,我假想无数次的情节终于成了现实,接下来就应该是同桌之间互帮互助最终携手走上名校的故事了吧。
但我脸上还要表现出很淡定的样子。
因为我没有想到,一个星期以后,她因为逃课,被班主任调到了最后一排,从此之后天各一边,再无如此近距离的交集。
在民主投票决定是否要调她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我终于强势了一次,在全班所有人都举起手同意的时候,我光荣了成为了最后一个举手的人。

之后的故事再无波澜,我们在同一个教室,上着同一个老师的课,却再也没有连着说过超过10句话。
我们都在各自预定的轨道上前行,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以后的路,早已注定。
她全科优秀,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物理成绩,终于在换了一个物理老师之后,在力学和电磁学上败下阵来,从此一蹶不振。
中考之后,她上了本地最好的高中,我发挥超长,进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学校。

高中三年,一晃而过,心底里一直藏着她,从未言表。
直到高考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我和她在一个考点。我早已不是吴下阿蒙——最少可以主动和喜欢的女孩子说话了——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不下3种和她重逢诉说离别故事的情节。
怀着激动的心情,我在整个考点举目张望,想找到她那熟悉的身影。最终一无所获。
失望过去,奇迹总会出现。

在最后一门考完,我和爸爸在回家的路上,就看到她和她妈妈走在前面。我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内心深处的感情,一瞬间,心跳加速,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好像在发抖。
在路过她时,我看了她一眼,面容和发型都还是那么熟悉。好像三年的时间,高中的生活唯一留在她身上的,就是那身校服。
原来故事情节,都不会按照准备好的剧本上演。
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说出口。
“D?考的怎么样呀?”
“呵呵,还可以!”
曾经那么开朗活泼的她,这个时候,突然间好像文静的不像她,也许,在她眼里,我早就成了陌生人。
我和爸爸快步走了。
那简单的两句话,是初中毕业后到现在,我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唯一一次对话。
奇迹过后,失望总会卷土重来。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一张照片都没有见过。
初中加了她的那个QQ号因为改忘了一次密码,遗失了。现在关于她的一些情况,都还是偶然从初中好友口中得知。
最后一次见她到现在,8年过去了。
从一开始总会想起,到现在只有在重拾回忆的时候才能想起,这中间已经发生了无数的故事。
她的容颜渐渐模糊,8年的时间,能赋予一个人太多的东西,我不知道岁月会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一身褪色的校服?还是一身饱经风霜的疲惫?

我记忆中的她,还是那么开朗自信活泼,最终和最后一次对话时的她重叠起来,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她,曾经我暗恋过的一个她。
很久很久。
只是,亲爱的姑娘,我却要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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