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一块神秘墓碑
寒假到了,俸世超和何子明安排好粉店的活计,招了一些暂时没回家的学生当伙计,保持粉店的生意。因为早就计划好了,一放假,俸世超、蔡兴阳、常亦佳、郑慧文四人要去俸世超家乡,上山去看看那块石碑。
他们乘坐动车来到了俸世超的家乡,他们先到医院看了三婶,看到三婶的状态还是挺好的,大家都放心了。之后他们又到镇上看了三叔,虽然何子明不在,但三叔把粉店管理得井井有条,生意一直保持得很好。
三叔一边烫着粉,一边动情地说:“三婶的事,多亏了你们的帮忙,三婶现在的治疗也很理想,特别是看到我现在有固定收入,子明不但给我工资,还给了我股份,还有分红,三婶她呀不用担心那么多,心情好多了,这心情好了,治疗效果也好多了。你看现在各方面都安排得好好的,真是多亏了你们的帮忙,当时我还说阿超还是学生,家里事还不愿跟他说,哪知道都是你们这些学生帮忙解决了大难题,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大家看到这情形,心情大好。郑慧文心想,家里有人得了白血病,那是简直是天塌下来的事,特别是对农村家庭来说,那真是雪上加霜,没想到在俸世超的牵头下,这么一折腾,倒也什么事都安排妥当了,这让小郑姑娘对俸世超的那份情更加一码。
由于常家村离镇里近,他们一行四人先到常亦家住了一晚。俸世超建议去看看常茂的墓园,于是大家怀着崇敬的心情去看了看常茂墓园。
那是一个相对比较简易的墓,墓碑也只有“郑国公常茂墓”一行字,没有别的文字,而从墓葬的地方来看,只是在一块平地上,周边也没有特别值得描述的地方,甚至都无法与其妻子郑氏墓相比。这也正如之前常亦佳所说,传说这只是个假墓,恐怕这话没错。
第二天,他们来到俸世超的家乡。蔡兴阳已是第三次来了,那种清新仍让他感到心神驰往,郑慧文是第一次来,也被这里的清爽的气息所深深吸引。
俸世超先带他们游览了一下村庄,看看古建筑,看看附近的庙宇,走走松林和枫树林,到小溪边玩玩小石子。
休整一天之后,他们打点好行装,就往山上走,去找那块石碑。
冬天的山风甚是厉害,他们一行四人在村庄时没怎么觉得冷,但到了山口感觉就不一样了,那呼呼声,萧飒冷嗖,凛冽刺骨。
他们走得有些艰难,特别是常亦佳,这个不大爱运动的姑娘,山路让她走得很吃力。
蔡兴阳经历过了前两次的困扰,心理上已经有了很充足的准备,而且他也一直很清醒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去掉城市孩子通病,去主动适应原始状态下的大自然。
郑慧文倒一直很兴奋,加上她身体一直很好,上这样的山也不在话下。
进到山里,风反而小了,但头顶上的树尾都在摇着,山谷里的水流声哗哗地传上来。
冬季草枯,他们很快地找到了上次山崩树倒的那个地方。
在学校,俸世超和蔡兴阳给常亦佳、郑慧文讲过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但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大家都来到现场,才让这两个大姑娘大吃一惊,原来这里是如此险恶的地方!倾斜的山坡,上面是森林,下面是深谷,头顶上狂风树摇,林子里阴森瘆人。
蔡兴阳重新来到这里,看到草枯了,很多地方显露出来了,可以直接望到下方的谷底,比上次看到的情景更为惊骇。
那棵树还在,只是被人截了些树枝去,树干太大,也没人能动得了。
俸世超说大家先在路上等着,他自己先下去看看。他凭着记忆,找到自己曾被压的位置,并比划了手拨泥土的地方,然后从腰背拿出柴刀来来拨土。果然,刀尾很快就碰到硬块的东西。
俸世超挥手示意他们下来。
蔡兴阳弓着身子在前面,带着常亦佳、郑慧文慢慢地半侧着身子,往往俸世超站的方向挪去。因是斜坡,大家不好站,俸世超就拿刀准备在斜坡上掏一些凹槽好让大家好落脚。
正在这时,郑慧文脚下踩的一个柴蔸突然断裂,她身子一歪,就向下倒去!俸世超反应很快,伸手去抓她,但没抓到,他马上又跳下去一把抱住她,两人倒在地上。俸世超左手将她头抱在怀里,右手企图抓一些树枝什么的,他抓到的只是些枯草,枯草马上断了,根本承受不住他们的重力,两人“唰唰唰唰”地向山谷滚下去!
蔡兴阳和常亦佳惊恐地喊起来:“阿超、慧文!”但他们自己还掂着脚没怎么站稳,心里干着急!
俸世超和郑慧文滚了几米,下面竟然是断岩!
他们感觉身子一空!
俸世超立即用双手紧紧抱着护住郑慧文的头!
随即“啪”地一声,两个人掉进了山谷里的深潭!
这深潭的上游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的瀑布,由于山谷两边都是山岩,这瀑布流水集中,随着山体有一定弯曲度,形成一个S形,像个小蛮腰。
两人落入水后,俸世超迅速地调整姿态,使劲将郑慧文往上托。
郑慧文头脑金星直冒,嘴里呛着冰冷的水。
俸世超将郑慧文顶出水面,全力往岸边游去。
当能踩到到水下河滩时,俸世超半抱半拖着郑慧文。他这时不知踩到一块怎样的石头,将他左脚鞋子死死地卡住,心急的他干脆将左脚抽出来,不也管那鞋子了。
“你伤到哪里没有?”爬上岸边,俸世超着急地问。
“好像没有,只是冷!”郑慧文吐着水,哆嗦地说。
这个季节山谷的水像冰一样,加上刺骨的寒风,两人浑身直打哆嗦。
俸世超看着郑慧文惨白的脸,心里充满歉意,心痛不已。
他马上又回过神,摸了一下口袋,还好,原先准备的打火机还在,他迅速地扯了些枯草,捡了些干柴,马上点着,烧起一堆火。郑慧文在火堆旁紧紧抱着俸世超的腰,还在哆嗦着,俸世超一手搭在她肩上。
烤了一会火,俸世超看到郑慧文缓过一点神来,心安定了许多。
郑慧文刚才抱着俸世超的腰,只是一种本能,而随着身体逐渐暖和,她回想刚才滚落,而身边这个人立马就救护自己,紧紧地抱着保护她的头,她感觉自己心里一种特别异样的暖流在流淌。
这就是幸福吗?她不知道,她手下意识抱着更紧了。
俸世超除了自责和担心,并没有感觉到郑慧文手抱紧的层意思。
俸世超拍拍郑慧文的肩说:“我再去拣一些干柴过来。”
便起身到河边山体上捡了更多的干柴过来,将火烧得更旺。
俸世超关切地说:“慧文,我们先把外套、毛衣和鞋子烤干吧。”
慧文点点头。两人把外套、毛衣和鞋妹脱了,用柴架在火边烤。两人上身只穿着打底的衬衣,而郑慧文衣服因湿透,衬衣贴着内衣,将黑色内衣都印衬了出来,凹凸有致。俸世超不敢看她,她红着脸烤着火,也十分不自在。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不时地伸着手和脚,让衣服和裤子烤着不同的面,静静地看着火堆里的火星子炸着。
俸世超不时地添着柴。
蔡兴阳镇定下来后,交待常亦佳站在原位别动,自己慢慢地向俸世超郑慧文滚落的方向挪着,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常亦佳站在原位不敢动,手扶着那棵倒下的树,惊恐地抽泣着。
蔡兴阳小心翼翼地挪了很久,到了断岩边,扶着一棵树,大喊:“阿超!”
山谷底的俸世超和郑慧文听到蔡兴阳的喊声,俸世超也大声回应道:“阳仔,我们没事!”
听到他们的回声,蔡兴阳马上转过头来对常亦佳说:“佳佳,他们没事!”
常亦佳听到说没事,她抹了抹眼泪,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俸世超又大声喊道:“阳仔,我们掉水里了,先烤一下火!你们在上面别乱动!”
蔡兴阳回答说:“好的!”他又慢慢地走上来,到那块石碑旁边,捡了刚才俸世超丢掉的那把刀,用刀背轻轻地刮着那石碑上的泥,然后扯了些枯草,把上面的泥和杂质擦拭干净。
经历了过去的一些事,特别今天常亦佳在场,而且听到俸世超的声音,说没事,蔡兴阳心里镇定许多,能够很有把持地定下心来做手头的事。
常亦佳看着蔡兴阳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还这么镇定做着这些,心里也平稳下来。她慢慢地挪到蔡兴阳的身边,说:“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慧文他们?”
“不用的,阿超说没事,一定是没事的。何况我们也没法下去呀。”
常亦佳听了蔡兴阳的话,扶着他的手臂,蹲下来一起清理那石块。
火烧得越来越旺。
过了一会,俸世超两人的外套烤得差不多干了,俸世超怯怯地说:“慧文,换上外套,把衬衣也烤干了吧。不然等会离开火,这里面湿的真不行,走回去太冷了。”
其实俸世超是想让郑慧文烤干内衣,那贴身衣如果一直湿着,外面衣服再干也会很难受。
郑慧文明白,这大冷冬天的,如果不烤干内衣和打底衣,还真是没办法。她取过自己的外套,拿给俸世超说:“背过身去,不准偷看!”
俸世超双手放到后背着拿着郑慧文的外套,背对着郑慧文,心头小鹿乱撞。
郑慧文神速地脱了衬衣和胸衣,弯着腰用双腿夹着,已经成熟丰满的双乳随着身体的哆嗦微微颤抖着,她随即从俸世超手上拿了外套立马穿上,然后拿着胸衣和衬衣,红着脸坐在火旁烤起来。
郑慧文像是命令似地说:“你也要烤干衬衣!”
俸世超说声好。
他换外套时,郑慧文笑笑说:“我可不背过身了啊,反正你们有时打球也是脱了上衣的!”郑慧文还真偷偷地看了一眼换衣的俸世超,看到他那身健康肌肉的身板,小心脏突突跳。
等烤得差不多了,他们重新又换好了着装。
俸世超到溪边捧了水将火浇灭后,看了看周边,便往河的下游方向走。只穿一只鞋子的俸世超,左脚虽然还有袜子,但被石子硌着,有点一跛一跛的样子。郑慧文跑上前来,拉了俸世超的手,俸世超反倒有些羞涩,心头一股暖流涌上来,迟疑了一下,即刻握紧那只温暖的手。
蔡兴阳和常亦佳很仔细地把石碑弄干净后,蔡兴阳拿出微单相机,将石碑整体和局部都分别拍了很多照片,特别是对文字部分,按顺序认真地拍了下来。
这时,俸世超和郑慧文乱蓬着头发,从下方走爬了上来。
常亦佳眼泪又出来了,对他们说:“你们可真是把我吓死了!”
俸世超说:“还好没事,你们没事吧?”
蔡兴阳说:“我们没事。我已经把碑文都拍了下。看你们这一身估计也还没干透,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常亦佳也缩缩身子说:“先回家吧,这里太冷了。”
郑慧文却说:“没事,好不容易来了,我们看一下那石碑吧。”
俸世超很是心痛郑慧文,本想应着蔡兴阳和常亦佳,马上回去,但见郑慧文还那么坚毅地说,也就应诺诺说,也好,看看那石碑。
原来,那是一块墓碑,中间的那行大字看得很清,写着:“皇清故考俸公荣迁老大人之墓誌坟”,两边的小字有些模糊。俸世超想,蔡兴阳已经拍了照片,那些字回去再好好研究。
俸世超看看四周的地势,这里这么陡峭,怎么看也不像是墓葬的地方。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家也都觉得十分蹊跷,但又看不了什么异样来。
俸世超心里还是担心怕大家受凉,特别是担心郑慧文受惊受冷,于是说:“我们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来,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于是,他们迅速地往家赶。
路上,蔡兴阳卖着关子说:“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吗?”
郑慧文笑着说:“你又知道什么?”
蔡兴阳说:“这地方叫跌死马垒,上次我们来,阿超说的,这里曾经跌死过马,后来就一直叫跌死马垒。”
郑慧文也不避讳,说:“今天差点跌死人了!”
常亦佳倒是怕怕地说:“你们总是吓人!”
俸世超也不说话,他看看自己的手机进水没法用了,便他向蔡兴阳要了他的手机,不时地看着,走到有信号的地方,他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俸妈妈已经在两个大灶的大扒锅,烧了两锅水,锅里放了许多不知名的树技和草,水蒸汽里夹着清香飘满屋子。四个大木桶,两两分别放在两个房间。
见俸世超四人回来,俸妈妈就用桶提着那些烧热的水倒进一个房间的木桶里。俸世超也帮着提热水倒到另一个房间的木桶里。
忙活一阵子,准备差不多了,俸世超说:“伙计们,今天大家受惊了,我们泡个瑶家药浴,慧文和亦佳一间,我和阳仔一间。”
俸世超拉着蔡兴阳走进一间屋子,俸妈妈则领着两个姑娘走到里间屋。
俸世超脱了衣服,只剩裤衩,走进桶里,“啊,爽!”
蔡兴阳也脱了衣服,只剩裤衩,用手试着水温,才慢慢伸着脚进桶里,慢慢蹲下来,热水浸润着透心暖,也喊了一声“爽呀!”
那一边,两个姑娘不知所措。俸妈妈用不大标准的普通话,告诉她们一会脱了衣服,放在这边凳子上,进大木桶去泡着,如果水凉了,这两个小桶是特别热的水,可以舀水进来兑着,一直保持温度。说完,俸妈妈就出去了。
郑慧文由于在山上被冷水泡过,现在还有些透心的凉,她见着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立即脱了衣服,只剩胸衣和内裤,前凸后翘的身材一览无遗,比例十分美致,她先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合适,就伸脚进了桶里,慢慢蹲下来,“吱……啊……”她吸着气,然后又舒展地呼出来,立即感觉暖流随着浸泡钻进了身体。热水延着桶壁往上涨,随即包裹了郑慧文的整个身子。她用双手掌浸着水,慢慢地抚摸着额头和脸颊,水蒸汽在桶面飘着,透过窗口光线的照射,显得平静而温馨。一会,她在水里把胸衣也脱了下来,放在桶沿上,让身子更透彻地放松。
常亦佳迟疑了一会,但她还是脱了衣服,只留胸衣和内裤,她的皮肤比郑慧文白,但发育似乎没有郑慧文饱满。她也先探了探水,再慢慢把身子浸进水里,“啊……”,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洗漱完毕,俸世超和郑慧文两个落汤的人感觉舒服多了,没有感冒的迹象,也许,一种内心相互支撑的爱的暖意,让他们无形中增强了免役力,倒是常亦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他们拿出电脑,将蔡兴阳拍的照片拷进电脑,认真地看起那些碑文。
碑文内容让他们十分吃惊,除了中间那一坚文字显示是墓主信息,两侧的内容似乎文不对题,但却有着惊人的发现!
右边文字是:
祖历求(来)千家洞,倒下,道州浮桥断了,一半转回九泥山,一半出去永明界,妻子男女徭人……
左边有一行:
洪武三年打开龙宅进平源俸富叁。
这些文字的记载,那个“求”字,似“求”非“求”,似“来”非“来”,是讲祖先从千家洞出去,还是来到这里的地方就是千家洞?
而洪武三年打开龙宅进平源的俸富叁,为何称“打开龙宅”,按当时的社会,只有皇上才敢说自己的房子是龙宅,普通老百姓敢称自己的房子为龙宅吗?
这墓碑的文字,实在让人费解。
蔡兴阳来之前已经做了些功课,他说:“洞穴里的石刻文字,提到了千家峒,而这里也提到了千家洞,虽然‘峒’和‘洞’有所区别,甚至有的文献还用‘峒’,但都应该是指一个地方,那么,这里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千家峒?俸猺佬和俸富叁是同一个人吗?”
俸世超说:“俸猺佬是常遇春死后来到这个地方,常遇春是洪武二年去逝,而这里记载是洪武三年,时间对得上,这是巧合吗?”
放假之前,郑慧文知道要去考察关于千家峒的事,也查阅了大量的关于千家峒的资料,她说:“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一个大学教授,带着一批学生在湘桂边界进行了大量的野外考察,并组织了专家论证,提出了千家峒就在都庞岭一区,那这里的区域也是对得上。”
俸世超曾经考虑过类似的问题,他说:“从大量的关于千家峒的传说和相关记载可以看到,当年瑶民迁徙的路线,都是从都庞岭向东北方向的湖南道县、江永等地走去,应该说,大的方位就在这附近。那位教授的考察报告,我也看到了,他提出的观点是经过严格考察研究的。但是古瑶民居住的核心区域在哪里?也就说千家峒的具体地点,这仍然是个谜。”
常亦佳插话进来,说:“如果找到真正的千家峒,那古老传说中的盘王,他的墓地也一定在那个地方!”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常亦佳,都觉得这个结论太让大家惊奇了,如果真找到盘王墓,那可是惊天大事!
常亦佳不解地看着大家:“我说错话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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