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韦庄《女冠子》(其二)
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
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上面这首唐末词人韦庄的《女冠子》是我读过最寂寞的诗/词句。特别最后一句:“觉来知是梦,不胜悲”,好一个“不胜悲”,真是把所有的心理的孤寂伤悲都写出来了,还有什么比美梦醒来后的孤单更寂寞,更空虚,更持久的。
全词除了最后一句的“悲”字,没有一个描写悠愁、孤单、寂寞、惆怅的词。语言朴实易懂,都在描写梦里与恋人相见的美好。
用现在白话文翻译一下全词,也是意境美丽的文字:
昨天夜里,你走进我的梦里,我看着你,相见不易,唯恐心里话说不尽;你面如桃花,柳叶低眉,依旧还是那么美。
时而娇羞,时而欢喜,要走时又两相依,只期时间停息。咳,一觉醒来,竟是个梦,无尽的空虚,绵绵不绝,而如今你在哪里。
“所有的梦都有代价,代价就是梦醒后的孤单”,当然这里的梦是指美梦,如上词中恋人离别之后的梦里相见。

上面的《女冠子》是一组词,“昨夜夜半”是第二首,还有第一首:先一同摘录:
女冠子(其一)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
与第一首《女冠子·四月十七》相比,个人更喜欢第二首《女冠子·昨夜夜半》。
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韦庄,简单介绍一下:
韦庄(836?—910),字端己,京兆杜陵(今陕西省长安县东北)人,是唐朝大诗人韦应物四代孙。韦庄是唐末杰出词人和诗人,其词作通常语言平实易懂,接近现在白话文,但情感细腻,尤擅长描写闺怨情感,与温庭筠齐名,世称“温韦”,是花间派代表词人。晚晴国学大师王国维辑的《浣花词》共收入韦庄作品五十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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