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伊萌,我们合住多久了?”
“快半年了吧。”
“好快。”
“的确。”
“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什么不错?”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一直住下去。”
“和我?”
夏眯着眼睛看我,她有点近视,又没拿眼镜。
“和谁无所谓,不和谁也无所谓。”
对面高楼的航空障碍灯以固定的频率闪落。
“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
“你深爱着某人吧。”
“记不清了。”
夏就穿件小背心,风从她皮肤上滚过,沾满了洗发水的香气。
“你还不是一样。”
我笑了。
“能闻到呢,我们这样的人的气味。”
“那是,老娘隔着三层楼都能闻到你的骚气。”
夏很仗义地搂过我靠在她的肩上,我很不情愿地瞄了一眼她的乳沟。
“你说,我们这样是何必呢。”
我又笑了。
“问你啊。”
夏也笑了。
“既然我们都是这样的人,就不用假惺惺地互相劝了吧,自己都劝了自己那么久了。”
“没办法啊。”
我挣脱她的手臂,往后躺倒。
“你会不会,”夏停顿了一下,“会不会偶尔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爱她?”
“会啊,有时候记忆模糊起来:‘哎,这件事我们真的一起做过吗。’,‘哎,她真的存在过吗?’。像是被谁硬塞进来的,而塞之前的记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可怜。”
“还好吧。”
“我们会睡觉吗?”我想转个话题。
夏扭过上半身看着我。
“你想和我睡?”
“有时候。”
“看情况吧,如果我的‘有时候’和你的‘有时候’恰好能对上,那就睡。”
“我的有时候恐怕有点多。”
夏肩膀耸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正好,我的有时候少的可怜。”
“我没有能爱上别人的自信。”
“我管你,这关我屁事。”
我们突然都不想说话。
在其中一点红灯闪了43次之后,夏说:
“进屋吧,外面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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