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不一样的我自己

文/渡岩

发现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小。我不知道是否每个好奇宝宝长大的经历里，总有这样的一段或者这样的特殊使命，教我们扩展所谓的想象力。

晚上睡前不小心刷到恐怖的微博或者不小心看到某个恐怖题材的宣传片，内心就会浮想联翩，甚至需要开着灯睡觉，几次从灯光中醒过来，为了看一眼自己的房间是否正常，有无潜入的窃贼或者什么。

小时候很害怕黑，说不出具体的怕什么，对于黑暗里未知的恐惧——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当然爸妈也不会同意我一个人走夜路，也鲜少有机会一个人走夜路。

在家的时候，大人们都在庭院里乘凉，大夏天的夜晚，连蚊子的声音我都能听的出来，所以夜晚的静悄悄常常让我在黑暗中大家熟睡的档口睁着眼，看着四周不敢动弹不敢出声不敢睡着，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在这对于人类来说寂静的夜，是否有另一个动物的世界也在策划着什么，密谋着什么，或许人类的夜晚静眠时间才是他们真正开始工作活动的时间，所以我们从来也没觉得他们的存在，或者我们从来也没看过他们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比如以前我家养了一只小黑猫，她在白天就是睡觉，害怕阳光似的，总是闭着眼，闪着迷离的眼神，在夜晚里她的双眼会放光，比一汪湖水还要亮闪闪，身手敏捷，总是看见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因此在她夜晚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尽的极光，无尽的黑洞，那黑洞有一阵子让我很惊恐，因为你看不穿她看不透他，但貌似你已经被吸进去这个无边的姬野里，闪着光掉进去一个地方，越来越下面，越来越进去，深不见底，对视的时候，常常感觉是一场灵魂的博弈。

因此我好长时间都不养猫。连同我黑怕的黑暗一起，原来我还害怕这无边的光亮。

大家都在嘲笑我胆小。经不起同学们的一点点吓。在马路上走，忽然一个男青年骑着车正对着我飙车过来，只两三秒的距离，对方镇定自若，我本天生就反应不快，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待到离我身体五六十公分的时候，他突然连车带身体地向右一转，然后头转过来冲我得意地笑。

而我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只有我自己知道，心跳加快，心急如焚又紧张害怕到恐惧的毛骨悚然是什么滋味。我的脉搏得住我停留半小时后才能恢复正常。

无端受到这样的捉弄，却不能也不敢大声地叫喊出来。我观察到有的女孩子受到这样的惊吓，不是当场尖叫就是反应两三秒后惊叫，然后把对方吓得不再骚扰这样的动作。

但我却是安静得害怕了。所以整整一个学期我都是在这样的捉弄下渡过，后来有了男朋友，没有再敢欺负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在遇到这样的事还是会害怕，会颤抖，会妥协，然后静悄悄地平复内心的恐惧。

我甚至都怀疑自己前生是不是一只小小的鸟儿，受不了一点点惊吓的惊弓之鸟。体检的时候医生也说我的胆囊很小，要小心呵护。我真真觉着自己是只鸟儿了，连下雨天也害怕要飞往温暖的地方或者呆在自己的巢里，不敢出去觅食，不敢飞过风雨区，怕自己的翅膀折下来。

我有时也很向往那些动物世界里拍摄动物的科学家，不是因为他们近距离得接触那些蛇、老虎、豹子等具攻击性的野生动物，而是因为他们往往常年在外，长途跋涉，有时一辆车，一些工具，三两个人，一台拍摄的机器，他们就上路了，他们走过沼泽、荒野、沙漠、山川、雪地、泥流，常常要遭遇不可预知的危险，随时有可能被动物袭击，也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

但是他们不怕，他们常常带着一场兴奋的眼光在镜头前跟你讨论一只不可多见的眼镜蛇的重量、体型、毒液、攻击性等，常常觉得生命光彩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的身上，我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我是害怕惯了的。所以我很少去尝试新的事物，于是我没有什么创造力，也没有什么创新的想法。我有的，只是对自己的一点点经验解剖了再解剖，对他人的一点点经验观察了再观察，然后对前人给的一些人生的建议坚持了再坚持。

永远在咀嚼这些前人吃过的东西，知道前人说过的味道，然后再添进自己一点点看法，于是这就是我像所有平常人一样生活的生活中一点点的乐趣，除此之外，好像觉得什么都是未知而充满恐惧的，什么都是不可信的。

既然自己已经意识到如此可悲的悲凉了，那么有什么可以改变一下呢？有没有想过要改变呢？既然害怕，尝试一点点也会心跳加快起来，但是尝试得安全后，心跳应该也会就此安抚下来罢了。

发现不一样的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