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伯利亚

俄罗斯，它并不太长而又分分合合的历史进程，带给人多少的神秘。这里有着最广袤的土地，最长的海岸线，横跨最广的经度，有着最凛冽的北风，最烈性的伏尔加，最朴实的甜菜汤，还有最浪漫，温情，充满自由流浪气息的手风琴，这一切孕育并杂揉成这个别有风情的战斗民族。

走进西伯利亚

此番前往俄罗斯，并没有过高的期待，以前语文、历史、政治课堂里了解到的俄罗斯，从沙皇俄国到前苏联，从没有带给人多少亲近感，印象里那是一个广袤却又封闭，贫穷又顽固的国度。但是对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向往的，而李健的《贝加尔湖》也让我们赋予贝加尔湖更多的美好想象。但到达俄罗斯西伯利亚之后，从布里亚特自治共和国到伊尔库茨克市，我们沿着贝加尔湖走了几千公里，目之所见都超乎自己的想象，它呈现的经济水平几乎还在中国的八十年代，很多地方没有WiFi，手机信号也常在2G状态，虽然不习惯俄罗斯的饮食，但你休想去找到一个中国餐馆，入住的酒店设施和饮食还不如我曾去过的东南亚贫穷国家，比如老挝，柬埔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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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一路上我还是在记忆中搜寻着与俄罗斯有关的一切———课本里学过的诗歌、文学，已模糊不清的那些电视电影片段，还有那些耳熟能详的俄罗斯民歌。曾经为蔡琴写过《你的眼神》这首歌的台湾民谣歌手苏来曾说，“原来不管我们后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和谁恋爱，与谁成家，我们依旧是那民歌的小孩。”我们的生命里早已被注入了有关的情结，只等特定的时刻自动解锁。眼前呈现的广袤的草原，的确就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以前听过的有关草原的歌曲以及俄罗斯民歌。屠洪刚演绎的《孝庄秘史》的主题曲《你》，刀郎《喀什葛尔的胡杨》，还有《白桦林》《三套车》《苏丽珂》，在这样的背景下听着，内心掀起多少对往日的回忆和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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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贝加尔湖南线一路向北，眼前总是掠过一片片葱茏蓊郁的白桦林，这几乎是俄罗斯的国树，坚强、优美、自信，树干笔直耸立，直冲云霄，头上是蔚蓝的天空和白云，那是北方才有的美丽与壮阔。间或闪现一段水草空阔，黄色的草地和碧蓝的水泽，已经呈现着秋天的风貌。风呼呼吹过，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唯恐错过眼前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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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尽管杂乱，但是疆域的辽阔无垠本身就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拍下来的照片可以给予色彩的层次，但是那种真切的空间感，还是必须亲历才能了解。旅途中，会强烈地感到，“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看杂志图片，电视镜头，不过是通过别人的眼睛去发现，而唯有自己走过那才是通过自己的眼睛去获得，不仅仅是视觉的享受，还有当时情感的调动，心灵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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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涌现的风景，充满了怀旧的色彩，让人思绪纷纷，想起许多久违的人和事，以及久违的情感。高中时候曾偶然在收音机里听过上海译制片厂一位女配音演员朗诵的《达吉亚娜的表白》，那是普希金所写长篇叙事诗《叶普盖尼•奥涅金》的片段，一直不知道朗诵者是谁，但这段声情并茂的朗诵深深地震撼了我。

———

“我在给您写信--难道还不够？

我还能再说一些什么话？

现在，我知道，您完全有理由

用轻蔑来对我加以惩罚。

可是您，对我这不幸的命运

如果还保有点滴的怜惜，

我求您别把我抛在一边。

………

别人！......不，我的这颗心

世界上谁也不能拿去！

我是你的：这是命中注定，

这是老天爷他的旨意......

我现在所以还需要活着，

就是为了保证能和你相逢；

我知道，是上帝把你派来给我，

做个保护人，直到坟墓之中......

你的身影曾在我梦中显露，

我虽没看清你，已感到你的可亲，

你奇妙的目光让我心神不宁，

你的声音早已响彻我灵魂深处......”

如此深情而执着，谦卑又勇敢的倾诉让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因为这首诗，以后又在同学家找到了普希金的那本书，厚厚的一本居然把它读完，而这首诗好些段落我几乎都能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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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Vitas走红中国大陆的时候我也曾为他天使般的高音和英俊迷人的外表所倾倒，那时候音乐还只能在电脑上下载，上班的时候会一遍一遍听他的歌，《星星》《秋天的叶子》《MaMa》是我最喜欢的。朋友小唐的两个儿子很可爱，因为父亲是蒙古族，他们都有蒙古族名字，哥哥叫白英汉，寓意“有钱的王爷”，弟弟叫白布尔汗，寓意“将军”，两兄弟恰好会唱《星星》，一路上都滑稽又可爱地飚着Vitas的高音，车上因此充满笑声。面对着眼前的一片广袤，感觉Vita纯净深情地嗓音和流畅优美的旋律，只有这片广阔无垠才足以承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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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经历过的一些东西，总是慢慢地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失，看过的书，读过的诗，听过的歌，走过的路，爱过的人……有时却在旅途中不经意地被记起，走过西伯利亚一路的荒凉和壮美，那些不一定被人称道的风景，走过之后也许才会被深深触动，被重重激发，被好好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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