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

从前

“从前多么好，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星星是亮的。”每每与同我一般高的儿子说起我们那时候，我总会这样的开始。望着儿子一脸的憧憬，似乎自己真的一下又回到那美妙的从前。

是呀，从前，虽吃不好，有时甚至还会穿不暖，但我们快乐呀！

从前，我们的学习是无家长参与的。到了上学年纪，被邀进村里小学校，同学皆是小时玩伴，一道跟着老师咿呀咿呀，读书识字。记得每学期未到学期一半，总会书本尽丢。那时，老师不恼，父母不知，自己不急，与平日一样上学放学。每到学期快结束时，那些书本会突然出现在面前，望着簇新簇新的书本，会在同伴面前快乐好多日子。学期结束，从没有什么成绩担忧，只是一个劲的盼日子快点快点，好放假让我们回家。

从前，我们的假期就是假期。每天早早起床，洗漱吃早饭，之后就直奔小巷口，等待伙伴们。没有目标，更没有计划，或一起去田间探险，或就在家附近游戏，亦或一道去邻村的找同学玩。到了中午时分，不用他人提醒，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会朝家的方向前进。常常是脚还没踏进家门槛，父母或大姐的责骂声就在耳边炸响：整天就知道玩，不能等玩饱了再回家啊？会一哧溜端坐到灶前，嬉皮笑脸着夺过他们手中的草把，一个劲的让他们出去，我来烧火。每每此时，家中又会一切和谐。当然啦，吃了饭后的时间仍然属于我们自己，走进自然，扒拉在小河和泥土间，还真是懂得了不少，会为蚂蚁打坝，为知鸟禁声；也会饶有兴致地看鱼儿是怎样在水中争抢食物，研究蚯蚓被我们肢解后如何前进的；在大人不知的情况下也学会了游泳、爬树，会互相抢着用捡到的蛇皮擦自己的脚板……这样的假期真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想想都是自豪的。

从前，我们吃的是没有顾忌的。河水总是清的、甜的，夏日的早晨，最喜双脚站在水里的码头上，不时有小鱼来轻轻啄一啄，那舒痒的感觉至今想起，身体还会情不自禁的颤抖呢。我们就这样就着河水刷牙洗脸，顺便用毛巾从河里兜起一条条小鱼，扔到岸上，看鸡鸭争抢，再埋头水面，掬起嘴唇猛吸一口，才会甩着毛巾上岸回家。所有菜蔬一般均来自自家田地，不曾听说什么激素，什么转基因，它们真正是顺着节令，自然生长，个头不大，外表粗糙，但味道如今确实再也寻不着，番茄是酸的，梨子是甜的，瓜是脆的、香的，萝卜是有点辣的……当寻得一个时，会迫不及待地用手擦擦，就着口水囫囵吞下，从无不良反应。最喜的是家中来客，总会有一碗红烧肉，那红红的油乳，用调羹舀上浅浅一勺，倒在饭上，扒拉几口，一碗饭就到碗底了。偶有机会，跟着大人上街溜达，得一烧饼或一小碗凉粉，那美味能在玩伴面前嘚瑟几天。想想那时，我们的体重是标准的，体能更是棒棒的，打针吃药听来如传说一般。

好像就一眨眼，从前就到了眼前，瞅着身旁的儿子，我说，你的从前呢？他挠挠头，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我的从前没有我自己呀！我没有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