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是修养良好的黎靳禾关上门也忍不住一阵嘀咕:“这姑娘八成脑子短路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倒好,还不依不饶了!还有你,一个大男人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毒呢,就不知道让着点?”黎靳禾实在想不通透,明明在部队一本正经的人,怎么此次受伤休养就妙变成这样慵懒散漫到不可理喻了呢。
秦慎把黎靳禾的疑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在想,假如靳合知道叔父借休养之名实际上将他调回机关干文职会做何感想。
秦慎收敛了心思,寡淡的说道:“我向来尊老爱幼,谦让女性。老、幼、女性,她算哪种?”
黎靳禾一愣,本想说:算女的吧!
可秦慎摇摇头,摆摆手,侧卧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脑子里却仔细勾勒出褚易安的模样,心想:这女的长歪了。
“山城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我跟院长说明天过去,省的时间越长越不好治。”黎靳禾煮了两壶咖啡,一壶放在了秦慎面前的茶几上,另外一壶端放在手里,嘱咐秦慎。
其实不能怪黎靳禾毫无预兆的啰嗦和贴心,他们两人从军校相识,一起走过枪林弹雨,彼此都是以命相交的兄弟。可突然间秦慎这个钢铁般坚毅的男人被查出枪伤导致的心肺受损,只要一想到医生面色凝重的告诉他不及时治疗的后果,他就抑制不住的胆寒。
他们是军人,保家卫国,但最主要的是保住自己。在部队,军装是他们的铠甲,可脱了军装,千疮百孔的身体就是他们的软肋。
久久听不到秦慎的回应,黎靳禾便不再言语,端着咖啡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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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易安关上房门倒头就睡,陈嘉碧极不甘心,也心知肚明自己昨天是实打实的白作了。
江川的冬季不像北方那么寒冷,却多了几分深秋俏皮的凉意。而夜晚仿佛也来的特别突然,突然到黄昏的温柔还来不及缓缓降落就已经被朦胧的月色挤压了光彩。
褚易安就是这么人事不知的睡到了月上柳梢头,直到于简一连串的电话轰炸过来,她才猛地清醒。
差点忘了,陈遇不知多久才能回国,可她手头上的水污染案件要去山城分部调查取证,这趟差事最短也要二十天,她走了,陈嘉碧怎么办?
事出紧急,难道带着陈嘉碧一起出差?想至此,褚易安恨不得把陈嘉碧给掐死,也不至于这时候有这么多麻烦事。
褚易安出公差带着陈嘉碧,自然有点不妥当,所以她没有跟调查组的同事一起,而是和于简三人浩浩荡荡的搭乘了最晚的航班。
殊不知,秦慎死活不同意白天飞行,非要乘夜航。黎靳禾为避免夜长梦多,当机立断把票改到了最晚的夜航,刚好和褚易安等人一班。
将近凌晨,飞机在山城机场降落。
陈嘉碧蹦哒了两天早已累的虚脱,是以在飞机上睡得昏天黑地。
于简絮絮叨叨的数落陈嘉碧的罪行,褚易安被于简的聒噪吵得头昏脑胀。
终于等到飞机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影时,褚易安一马当先,如行云流水般从行李舱取下她们的行李,却不想陈嘉碧的小书包放的位置如此刁钻,她一不小心二不防备就让小书包做了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这倒也没什么,就是自由落体的书包砸到了正借道前行的秦慎。
她恍若未觉,抬起脚尖继续搬最里面的行李包,拿到包后落下高跟鞋的跟正好踩在秦慎的脚掌上。
鞋跟又细又长,踩在脚面上隔的秦慎“嘶”了一声。
褚易安本就背对着过道,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的她根本听不到秦慎的闷哼。她自顾自的继续拿行李。
秦慎抬眼看踩他的人,身形特像那女人,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后面的黎靳禾就压抑不住内心蹭蹭上蹿的火苗,极度强悍的伸直了胳膊,拽着那人肩膀上的毛衣,怒气冲冲的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砸到别人都不知道道歉吗?不道歉也就算了,你不会等人过去再拿行李,万一砸出个三长两短你负的起责麽?”
褚易安后知后觉的转身,待看清拽着她的两人时,竟出现了短暂的恍惚。
事出突然,于简哗的一下从座位上起身,怒目而视着过道上炸毛的黎靳禾。她平生最不喜别人欺负褚易安,不论对错,无论打骂。
“你嚷嚷什么?有本事让你背后长只眼睛给我看看。”于简端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播音腔,人本来就长的极美,甚至连生气的样子也过分的迷人。
黎靳禾傻眼,这是于简?
“我……”黎靳禾黝黑的俊脸从额头红到脖颈。
他的满腔怒火在于简面前总是要偃旗息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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