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文思敏锐,二十出头考中进士。后在“牛李党争”中,身处夹缝,进退维谷,终遭人排斥,大志难伸。然而妻子又在他三十九岁时离世,独留一人。此诗作于李商隐晚年,其创作意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诗人首先触物而感:“锦瑟无端五十弦”,想到年华逝去,岁月苍苍。环顾周遭,早已物是人非, 不免回忆过往种种。或是年少读书时的感悟、或是生活中偶然兴起的独特体验、或是仕途上的潦倒、或是自身的鸿鹄之志……无数的生活场景,在想象中联成一体,于是庄生晓梦,杜鹃啼血,沧海珠,蓝田玉这一切带有浓厚情感色差的东西就汇总到一块。
诗人运用四个典故呈现了不同的意境和情感,便有了,“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庄生梦蝶,再现了诗人为不可割舍的理想而坚持,到头来只是一场悲苦的梦幻。望帝春心,包含诗人苦苦追寻的执着;沧海鲛泪,具有一种阔大的寂寥;蓝田日暖,传达了温暖而朦胧的欢乐。年华的美好,生命的感触,皆融于诗的意象中。
这些事物的联系可以不合逻辑,不合日常生活的真实,可以天南海北,可以远古朝今,可梦可真,它们组合在一起却烘托了诗人这一刻最强烈的感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然了。无限失意,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这种深切的无奈,怅然空濛的感慨便是诗人真真切切体会到的岁月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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