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醒着,握着她的左前臂。凌晨四点。他翻了个身,眼睛粗鲁地瞪着夜空。透过窗户他能听到溪流声——它没有名字。昨天正午他沿着清浅的溪水散步,溪流上覆盖着雪松,旁边是芦苇、青苔和豆瓣菜。那景象犹如绿灰肤色夹杂的身体,一幅繁复的骨架,他在里面穿着一双旧匡威跑步鞋跌跌撞撞地走着。
她在上流仔细勘察,而他自顾自探索,时而钻到连根拔起枝桠颤动的树下。粗长的树干横亘在溪流上。他的执念让身边很多人都离开,就像汉娜说的与他在一起的人都离开了。
他用左手抓住巨大干枯的树根钻到底下的白色溪水里去,感受水流在身上起伏。衬衫浸湿了,他跟随着水流的肌理迅速滑到树底下去。他早些时候的梦境一定早就预示了这一切。他在河里寻找一座他们前一天走过的木桥。他自信地走着,白色的鞋子不经意地离开树干踏入深水,穿过砂砾和豆瓣菜,之后吃一只夹着豆瓣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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