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枪被迫打偏,到底需要拥有多少精力和运气才能修复漏洞,然而有些漏洞本就无法再填补,可能好的光景就不能属于正在承受悲痛的独行者。

思量再三后,由子还是决定在父亲生日的前一天回家,对,那个已经不完全属于她的家——娘家,在几个月前,那里已经不再是可以让她像往日那般可以安下心去感受幸福的家。
刚下车,小外甥女就来抱住她的腿,笑盈盈地喊着:“姨妈,我喜欢你。”看见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她的心迟疑了一下,“做小孩是真好,”在回家的路途中,脑子里会冒出各种会发生的状况,烦躁是真的挺烦躁,头痛症又来找她了,因为疫情的缘由,乘客并不是很多,一个人可以很霸道的占据两个个位置,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别人是为了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她却只能辜负这番旅途的美景了,脑袋耷拉在车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躁动不安的心找到一个支撑点让她缓缓地冷静下来,然后闭眼冥想,以前不管是在外求学期间,还是在工作后,在归家的前两晚,彻夜失眠已成为了她身体上的固有模式,是的,昨夜她未眠,脑海里出现乱七八糟的问题,有让她哑然失笑的;有让她情绪一下子就跌落谷底的;还有让她悲痛欲绝的;甚至是恐惧除自己外的其他人........
长叹一口气,然后吐气呼气,就是为了使自己能平和下来思考问题,近日,脑子里的神经好像被挑拨地格外紧致快要把太阳穴位置的血管拉扯爆破,她知道长此以往下去,她可能患上脑溢血的机率就有点大了,情绪波动反差太大,会滋生出一系列的慢性疾病,她是知道的,母亲在几次大病中,有部分就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多,导致脑部血管破裂,她不想成为下一个母亲那样的女人,为一个家庭操持了一辈子,还被一身的疾病缠绕着,生病是一个人的运程问题,这是一种偶然性,长时间处于一种压抑的情绪之下,疾病自然而来,才是导致生病的必然性,她其实是个很惜命的人,也许是骨子里多了许多同年人的忧郁和寡欢,很敏感,在一些事情上,强烈的敏感度给她带来了获得他人赞美,虚荣心会随着年纪的增加是否也会增长,她的答案是减少,如果在此之前为了得到大家的赞美,不管在任何事物上,都愿意用牺牲个人感受换取大家的满足,那她是虚荣的,不知是因为经历过人事还是26岁带来的新感悟,一下子醒悟了,不想再为了别人的期许去过每日,“不论是选择何种方式去生活,总有人会站出来破冷水,其实的深意就不言而喻,女为悦己者容,而不是为利他而活,是个成年人了又如何,喜欢怎么生活就去努力生活。”这是她在车上突然的感触。
由子与所有在追梦人一样,会害怕失败,会害怕一事无成,会在意他人的嘲弄,会担忧付出的精力和时间最后反成为他人眼中的好高骛远,“忧虑是最无用的一种情绪。”愁思过后难道该面地的问题就不再需要面地?没有得到解决的难题会为此得到完成?答案都知道。未雨绸缪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与其整日活在他人堆砌的象牙塔里,不如,去沐浴阳关和承受黎明前的黑暗,就是不想再去逃避,考研这事的难度在那里,她自知,梦想?这也是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她的梦想就是尽快摆脱眼下的痛苦,她的梦想应该是做个正义凛然的人,考研虽然不是一个人成才的唯一的出路,她只是想要通过把自己的意识与行动结合起来,去验证心中的疑虑。
被误解是说话者的宿命,计较是会磨人心性的,头痛症这事,本就是自己造成,如果,她不那么悲伤的折磨着自己,这头痛的隐疾是不是就不会有,“正是因为发生的不愉快,闹腾了几个月后,她好像有些事情有点想通透了。”与其花时间去与家人辩解,不如就勇敢地做自己,没人理解又如何,生命虽是父母给予的,伤痛却是自己产生的,人生是自己的,却不是攀附在任何人身上的。“总会感到迷茫,感到无助,无论是谁,都有显得弱小的时候,无论多么坚定的人,也都有无数次想要退缩的时候。生活当然不会嘲笑你的不勇敢,但如果人的内心没有那句“我要!”,那么生活里就会出现更多真正无法克服的磨难。”是她在一则读书笔记上摘取的,很映衬她当下的心情和斗志。
由子在心中呐喊,“我要”,“我要离开不喜欢的生活环境,”“我要离开给我施加道德绑架的男人,”“我要做自己,不要做圣人.......”26岁,年纪是有些尴尬,梦想原本就是一条静止的平行线,只有勇敢追梦的人才能拨动平行线,变成抛物线。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母亲喜欢滔滔不绝的在她耳边叨叨,就像中国大部分的家长一样,希望孩子能够成熟却又害怕他们长大,由子母亲也是这样,她想要去参与到由子人生的每个归途中,爱子心切,就怕在没有她的指引下,会走错道路,由子理解她的忧虑,但并不想再去把母亲的话当成圣旨,反驳也是最无用的一种发泄方式,她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在消费自己的时间,胡适先生在《容忍与自由》中的一段话,由子奉为箴言,“最期望于你的只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做到真正的、纯粹的为我主义,要你有时觉得天下事只有自己最重要,别人不足想,你要想有益于社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这块材料铸成器。”
“知世入梦无所求,无所求心普空寂。还似梦中随梦境,成就河沙梦功德。”王安石的诗在这般心境下用在此处再合适不过了,迈进家门,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她支支吾吾地叫了一声“爸,”之前,对父母有太多的怨念,好几次回到这里,她都不愿意张口去喊二老,事后父亲有在母亲耳边抱怨过,“养她这么大,竟然没听她叫人。”由子不想出现这样的误差,趁着父亲在逗小外甥女时,“爸,妈不在家?”意思已经表达,两人缄默,她同父亲一直以来都没有多少话说,有时在街上看见有女孩挽爸爸的手,撒娇的模样她很羡慕,只能是羡慕,因为从小环境影响,她迈不开与父亲主动亲近的脸面,不善表达的父亲应该也不会主动同她亲近,也许像她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家庭,父亲与女儿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她不想再去期盼会有女儿挽着父亲手臂一起逛街的想法,之前还会有过这种幻想,可能她是能够不自欺的承认自己渴望的却又不会得到的美好,之前会伤心和痛苦,现在,她有些释怀了,人不该对不存在的事物心存幻想和执念,执念会全数反噬到自己身上,“得不到也是一种自然美。”
她好像在父亲的脸上看见了笑容,“真是活见鬼了,人的想法怎么就能被暴露得一览无余,幸好她面对的是一群不会注意她内心动向的人,要不然会有些尴尬。”在父母如今的这个年纪,她倒是很希望他们能常这样微笑,这样她也就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有用的,一家子人都不是喜欢整日把嘻嘻哈哈挂在嘴角的人,偶然的笑容竟然会令人着迷一番,可能比起假笑成性的人,不善苟延微笑的人或许是真的更热爱生活,脸上时常都是一副要与生活抗争到底的决心,不抱怨,不流露心迹,而是勤勤恳恳的生活。
微笑可以感染人,严肃也会救治人,不知年纪大了还是经历了丈夫的日常,她好像不太喜欢整日脸上挂满笑容的人,做事却依旧不靠谱,说出的话像蜜糖,做事却让人大失所望。“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沙砾或者掐在喉咙里的鱼刺,会做出一些旁人并不会发觉的伤害带给遭遇者。”
独行者是不是都不配被拥有受到他人理解的时刻,发号施令的人总是那么的轻松畅快,说出来的话是不需要负责,也不用承担任何的后果,结果的好与坏都只属于遭遇者,施加伤害的人会随着时间的逝去忘却对受害者带来的痛苦,长到老学不了,“不识物力艰难,不体谅旁人,”这事在任何一个年代都存在着,可能是人事太忙了,不允许施加号令的人全神贯注,无间断地去思考对受害者的悲痛,然后又会像放鞭炮似的发出新的命令,整个过程就像观看者听过的鞭炮声一般,稂莠不齐,说辞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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