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德·瑞纳夫人的爱情悲剧---读《红与黑》

试论德·瑞纳夫人的爱情悲剧---读《红与黑》

内容提要：《红与黑》中，德·瑞纳夫人虽是一个着墨不多却贯穿作品始终的人物形象，和任何女性的命运一样，作为那个时代标准下男性忠实的附庸品，她相继经历了悲剧的婚姻与悲剧的爱情。本文从德·瑞纳夫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出发，来探讨她的悲剧人生。

关键词：德·瑞纳夫人    婚姻  悲剧

司汤达的代表作《红与黑》以强大的魅力吸引着近二百多年来众多读者的眼球，作者成功地塑造了于连这样一个更充实、更丰富、更独特、更有魅力、更出类拔萃的资产阶级个性以外，它也有意或无意地诉说着德·瑞纳夫人这位不幸女性的爱情悲剧。

（一）她和丈夫德·瑞纳先生之间从来没有爱情。

爱情与婚姻是每个正常人都必须经历的人生阶段，关于爱情与婚姻曾有过种种传言与传说。但是，对德·瑞纳夫人而言，她的婚姻根本就没有任何爱情可言。

首先，德·瑞纳夫人的婚姻似乎完全是桩交易，夫妻之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当她抱怨头痛得厉害时，德·瑞纳先生的回答却是，“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老是有些零件需要修补。”同时还伴有粗鲁的笑声。作为一个丈夫，他却对自己的妻子冷酷无情，连最起码的义务乃至一丁点儿的关心都没有。因此，已为人妇好多年的德·瑞纳夫人从未感受过爱情的滋味，正如书中所言，“她有生以来，没有感受过、也没有看见过世界上最起码的类似爱情的东西。她听忏悔教士，善良的谢朗先生曾经向她说起爱情，那仅仅是因为瓦勒诺先生追求她的缘故。但是谢朗先生把爱情描述得如此恶劣，以致这个字的含义，对她来说，就是最卑鄙的淫荡。”显然，德·瑞纳先生对十二年夫妻情分的淡化与忽视，无疑为妻子的出轨埋下了伏笔，也就是说，悲剧的婚姻在女性意识逐渐觉醒的时代里，必然会导致更大的悲剧的发生与震撼，而德·瑞纳夫人仅仅是一个代表一个缩影。

其次，夫妻之间缺乏对婚姻的正确定义。对于婚姻，历代诗人学者作家都提出过各自不同的见解，但共通之处莫过于相爱的双方之间心灵的共通与精神的契合。而已做夫妻十二年的德·瑞纳夫妇，却仅仅停留在传宗接代的本能上而产生的强烈的肉体与精神享受，而这种享受只不过是满足情欲的需要，并类似于动物间的冲动与意识。书中对于德·瑞纳先生的描述，是这样写的，“这个人的才干，只限于做到分文不差地收回别人应该还给他的，而他应该交付给别人的，则尽可能地往后拖延。” 由此可见，德·瑞纳先生是一位势利市侩、贪婪卑鄙的小人，他贪图的是妻子的美貌和金钱，而且他常为妻子的美好品行而骄傲。为了妻子将来能从姑母那儿继承一大笔遗产，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对于妻子的出轨事实他选择妥协。所以，德·瑞纳夫妇之间没有爱情，并错误地定义婚姻。

最后，德·瑞纳夫人错误地企图以对孩子的母性之爱作为自己乏味婚姻的替代品。心地善良而虔诚的德·瑞纳夫人从不违抗修道院所教的一切，她严格按照修道院所教的一切来约束自己的行为，作为一个女人该如何相夫教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都始终以高贵优雅的姿态待人处事，始终扮演着一个合格母亲的角色。在她的眼里，夫妻之间就那么回事儿，所以她将平淡地沿着“贤妻良母”的道路走完她的一生。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孩子的健康与发展。在于连到来时，德·瑞纳夫人连续的几个问题足以证明这一点，“先生，是真的吗，您懂拉丁文？”“这一信念使她太幸福了，她生怕自己弄错了。”“在开始这几天，即使他们不会他们的功课，您也不打我的孩子，是不是？”“这样温柔的声调，差不多近于恳求。”她本来是一个多么合格而高贵的贤妻良母，但是于连的到来却打破了自己本该乏味而宁静的生活，正如《水浒传》中潘金莲一样，本已心灰意冷的生命中竟会出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而潘金莲听信谗言越陷越深最终堕落到了无赖的怀抱中，德·瑞纳夫人也是被野心家的感情羁绊而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悲剧。

(二)她与于连之间的爱情

首先，德·瑞纳夫人与于连有着不同的爱情观。德·瑞纳夫人虽然一直过着一无所缺的优越生活，可是她从来感受到除了孩子之外的真正的幸福。诚然，于连的到来为她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她身边那个社会的虚伪、欺诈、愚昧与卑鄙。在她看来，于连就是纯洁、智慧、慷慨与高尚的化身，从于连身上，她找到了无限甜蜜的乐趣与迷人心魂的光辉，从而她把于连当作寄托生活理想的人，尽管是以一种“通奸的故事模式”来实现对纯真爱情的追求，但是她还是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完全寄托在了于连的身上。另一方面，就于连而言，他与德·瑞纳夫人的接触中，显然也是十分珍视这份感情，从小失去家庭温暖的他，在德·瑞纳夫人的身上他看到了人间的诸多温情与善意，尤其是母性的温柔无时无刻不令他陶醉。但是，于连始终记得，他和德·瑞纳夫人之间永远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基于这种复杂心理的影响，于连把这份感情完全看作是那个时代对于不平等阶级的蔑视与战斗。可怜的德·瑞纳夫人百分之百的感情投入却只能是一种工具，一种实现野心家报复社会不平等关系、实现野心的跳板。

其次，德·瑞纳夫人与于连在爱情上差异性的投入与差异性的悲凉结局。于连对德·瑞纳夫人当然有过真心的爱，在枪杀德·瑞纳夫人被投入监狱后，书中是这样写的，“他爱她爱到了发狂的地步”，韦里埃的日子是“欢乐的回忆”，“哪怕是一点最细微的情节，如今对他来说，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清新迷人的力量。”但是他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自己、善于表现自己、又善于隐蔽自己的人，他在满足了自己的欲望之后，往往以种种反常的行为来实现自己蔑视社会的野心。枪杀德·瑞纳夫人之前，他纵然有犹豫有不舍有心碎，但是再深的感情与他的野心相衡量都是无足轻重。而单纯、善良的德·瑞纳夫人，在爱情的追求中，不再是柔弱、内向的小妇人形象，她展示了一个大胆、成熟的女性形象。当于连击毙她后，她所表现出的大气与大爱，以及作为一个已婚之妇冒着丧失名誉的危险为营救于连而四处奔波，为了爱情，她可以无视世俗，无视除了心爱之人生命之外的一切。虽然一切都是徒劳，但从中可以看出德·瑞纳夫人对爱情的执着与敢于为爱献身的伟大精神，包括结尾她追随于连而去，都反映出她人生观的重大改变。

（三）结语

合上书的最后一页，笔者情不自禁潸然泪下，爱情是一朵生长在悬崖峭壁边缘上的花，想摘取就必须要有勇气。德·瑞纳夫人的勇气在于连做家庭教师时被逐渐挖掘，尽管自己深知道前面是礼法与舆论弥漫的万丈深渊，可是她是一个女人，在正确的时间里遇到了错误的人，在错误的时间里又遇到了错误的人。

因此，我们读者也包括作者，都是怀着一颗颗同情的心去细细品读情德·瑞纳夫人的一生。纵观中国历史上的女者，褒姒，有冷艳，有周幽王为博她一笑而烽火戏诸侯的壮举；杨贵妃，有美貌，有唐明皇为她而舍弃大唐江山于不顾的真心；唐婉，有诗才，有表哥陆游几度重游沈园对她魂牵梦萦的思念┄可是，德·瑞纳夫人有什么？一个是庸俗势利的市长，一个是一门心思往上爬的野心家；前者利用的是面子，是利益，后者利用的是方式，是工具；二人都没有真心实意地对待过她。在当时的男权社会下，以德·瑞纳夫人为代表的女性逐渐产生了自我意识以及对爱情对生活的追求，她们拒绝着抗争着但并不能改变什么，因为社会不允许这样的抗争存在。所以，时代注定了她的悲剧。伟大的悲剧作品在每个人心中都会产生不同的意义，它的意义也不能局限于时代、个人或者爱情，每个人读后心中或产生刮骨疗伤的深邃，或产生胸若惊雷的震撼，都是一部作品的成功之处。

参考文献：

［1］《红与黑》(法)司汤达著 闻家驷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4

［2］《浅谈<红与黑>中于连的爱情悲剧》《语文学刊》200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