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单纯想知道意义本身就已经失去意义,写下这些文字本身就是意义。
文字给我的第一次触动,始于09年写小型回忆录《我的这十年》,夜里坐在课桌前慢慢体验组织语言讲故事的快乐。后来才发现讲故事是非常重要的能力,讲的精彩当然更好。从那以后,我没有停止阅读和书写,也开始变得孤独并享受着孤独,而这恰好是一种修行方式。大学期间,同学周末时牵着女朋友的手在梧桐树下散步,而我却选择在教室里面安静的阅读,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决绝。将情绪内化成坚定的心,别无他途。通过不断的积累,我的言语和行动发生了些许变化,说话逐渐平稳,几乎不掺杂情绪的波动,对外界出现的刺激不会轻易做出反应。沉默迟钝,看透世界,做小自己,尊重一切,不妄下结论,不浮夸心性。
这种感觉在读完《遥远的救世主》后,发生了更加深沉的变化,文字是导火索,而内心的变化可能早已悄然发生。丁元英的形象铭刻于心,我不是佩服他的才华嫉妒他的能力,只是看到了我对事情认知的影子,关于人类社会的复杂关系,存在与死亡,利益和人性等的认识。虽然到现在我还不能做到认知体系的自我良性循环,但是丁元英这个人物的形象圆滑、狡诈、沉稳、内敛、深谙世道却也狂放不羁,他是一个脱离生活实际又超乎人们想象的高度,建立一个独立的思想世界。被骗被骂甚至被嘲讽都可以宠辱不惊自如应对,不食人间烟火,却又包容世俗社会的所有丑陋。我对他的评价可能是高度的唯心,我喜欢他的状态,喜欢他的洒脱和机智。明了万法皆空后,就可以不必执着于任何事物,困了睡觉,饿了吃饭,以平常心对待一切事物。这就是佛,这就是得道,这就是解脱。如果有机会,希望皈依佛门,尝试归零。
丁元英批判中国文化时说:“传统观念的死结就在一个“靠”字上,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靠上帝、靠菩萨、靠皇恩……总之靠什么都行,就是别靠自己”。对这个“靠”字的批判,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就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责任,一个认识不到自己责任、不能履行自己责任的人,当然更谈不上认识到自己的独立价值、独立人格所在,也就只能期盼天上掉馅饼的神话,只能把聪明才智用在种种破格获取的方式上。
所以中国人喜欢内斗,喜欢搞阴谋、耍手段,喜欢侠客,喜欢打土豪给自己分田地。究其文化根源,就是很多人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独立人格、独立价值,没有意识到也不愿去履行自己的责任。一个没有个体独立人格、没有个人责任观念的社会,一个无法明确自己位置的社会,是“一切人对一切人战争”的社会。于是,强者豪夺、弱者欺诈,心黑者酒肉臭,良善者冻死骨,便为常态。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是“作为价值”和“人生价值”的关系问题。
丁元英在行为方式上流淌着德国文化的血统,但毕竟他不是德国人。德国人可以将作为价值和人生价值结合起来,实现了自己的作为价值,就完成了自己对原罪的救赎,也就体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然而丁元英没有上帝,即使口中言说上帝,也不能有西方人对上帝的那种真诚信仰,所以,他的人生价值也不可能寄托在作为价值上面。因此,他在行为上能够理智地把“应然”作为准则,实现自己作为价值的最大化,但他的人生价值依旧没有着落,需要给自己的灵魂找个归宿。
什么时候人超越了动物而成为人的呢?可能是因为他学会了“不”这个字的概念以后,道家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这里面的二应该就是常说的“不”。比如我们的世界有一个地球,一个月亮,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你,这些都是单独存在的东西。但是当人发现我不是以前的我,开始否定自我的时候,世界就变成了“二”,变成了否定。在学会否定的同时也具备成长的基本条件,以前的我不是我,现在的我同样不一定是我,未来的我与我没有关系,在这个简单变化的过程中,我们不断认识自我,评估自我,完成自我救赎,而此恰恰超越了其他生物。
何为道呢?丁元英和韩楚风在寺庙中的那一段对话,并不能说明他们有多么的高明,不能说他们有真实的超越,实际上两个人被掌握在作者豆豆手里的小泥人,相互间的对话和神态无疑是豆豆的杜撰和宣泄,用以表达道的存在。道既是规矩,即有所能,必有所不能,规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虽然多年前我写下过改变世界的欲望,后来发现我总是被世界征服。人假如靠吃饭活着,那饭不叫饭,叫饲料。生存法则很简单,就是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忍是一条线,能又是一条线,这两者之间就是生存空间,如果我们真能做到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那我们的生存空间就比较大,这个市场竞争的确是非常厉害,胜负往往就是在毫厘之间,两败俱伤,如果你比他多一口气,你就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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